提。她只信她自己。
晚课过后,沈苾芃早已经饥渴交困,全凭着一口不服输的气息维持着。夜色更深了,做完晚课的尼姑们各自回了禅房。
沈苾芃追上了缓缓行至正殿门口的静慈,行礼道:“静慈师傅,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施主请讲!”静慈虽然语气彬彬有礼,脚下的步子却并没有缓和下来。
沈苾芃不得不紧追了几步道:“小女子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
静慈终于收住了脚步,缓缓看了一眼沈苾芃,微闭着眼:“阿弥陀佛!”
随后又微睁了眼睛,不理会沈苾芃的请求,缓缓向前走去。
沈苾芃呆呆的站在了正殿门口,自己本来就是被冤枉的,被安惠夫人设计送到这鬼地方。连这里的出家人也是跟红顶白,变着法子的折磨她。
“静慈师傅,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蝼蚁之命尚且怜惜,难道忍心饿死一个人吗?若是杏花庵以虐杀生命为趣味,还怎么称得上是普救世人?”
沈苾芃一席话让还没有走远的众尼姑们均是停下了脚步,待看到静慈师傅的灰暗脸色,忙又纷纷垂下了头,悄无声息地遁去。
“阿弥陀佛!”静慈微微行礼后,缓缓走开。
沈苾芃简直是欲哭无泪,安惠夫人心思狠毒,这样一个地方比靖安侯府还要坏上三分,也不是一个说理的地方。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向后山坡的柴房走去,此时远远看去心头不禁一惊,她现在才看清楚自己住的地方离其他修行的女子很远。孤零零的几乎要出了庵去。
刚才许是跪得久了,膝盖间隐隐有些生疼。她看着天上的繁星咬了咬唇,上天既然让她重生,她绝不会再轻易倒下去。那些人看着她沈苾芃的笑话,她偏不让她们开心得逞。
回到了柴屋里,沈苾芃揉揉酸麻的腿,忍着那股子浊气将墙角荡满了灰尘的被褥展开。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只觉得四肢百骸痛得要命,而肚子里的饥火更是燃烧个不停。
门外突然响起了淡淡的敲门声,沈苾芃忍着酸痛打开门,却发现虚月端着一个黑漆盘子站在门外,看向她的眼神依然是好奇有加。
“虚月师妹?”
“呃……姨少奶奶没睡下吧?打扰了,”她的声音很轻柔,将黑漆盘子里的一碗粥端进了屋子。
“这是主持让虚月拿给姨少奶奶的。”
沈苾芃看了一眼面前的冷粥,分明是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嘴里一阵苦涩。
虚月端着盘子的手有些微颤,那粥碗几乎要晃了出来,她内疚的垂下了头。
“谢谢,”沈苾芃接了过来,好得也是一碗粥,总比没有强许多。
“姨少奶奶……这个……”虚月似乎有话说,脸色一红。
“虚月师妹但说无妨。”
虚月从袖笼里拿出来一个玉米面窝头什么也不说递到了沈苾芃手中,然后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惊慌失措的逃开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