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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瞄着水缸旁边足够他们吃上两个月的白菜土豆萝卜……他放缓了声音,“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这样……我总得知道为什么,你也不希望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责怪你,对不对?”
余欢紧张地搓着衣角,“你能不入关吗?”
楚淮没听清、或者说他没听明白,什么叫不入关?他造反不就是想入关当皇帝吗?难不成他造反是为了给北狄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接盘侠?
余欢又说:“我不想你入关,但是我觉得你不会同意。”
楚淮无语半晌,“你这样我就能同意了?为什么不想入关?你不想回京城?”
“不想!”余欢下定决心似地问:“你就当为了我,能不能不入关、不做皇帝,只在关外做关北王?”
楚淮沉下脸,许久之后吐出两个字,“不能!”
冰冷的拒绝丢过来,余欢只觉得是预料之中,她退了一步,“那能不能迟些入关?等几年再入关?”
楚淮心里扑腾着一股邪火,“等几年入关我还和什么谈!况且我为什么要等几年入关!”
余欢垂头丧气地,“是啊,你为什么答应和谈呢?打仗多好。”
楚淮觉得余欢可能是疯了。
“你得放我回去,袁振他们找不到我,会以为我被害了,你也不可能一直藏在这里不露面,难道你想让关北再乱起来?”他循循善诱,“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对我说,我答应你一直慎重考虑,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余欢的神情有些松动,不过很快她摇了摇头,“不管我说什么最后都一定会被你说服,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对自己实在没有信心,在这里我们同甘共苦,一起熬苦日子,你自然珍惜我,可回京之后我还有什么?我只能待在后、宫里,慢慢地变得像我爹以前的那些姬妾一样,为了一个男人明争暗斗,我不想那样,我想独占你!我等了那么多年,付出那么多心血,不是让你回去组建后、宫的!”
楚淮气死了,差点被她气乐了,“你就为这个……”是该说她杞人忧天还是未雨绸缪?“那你就打算关我一辈子?等我老了、没人要了、争不动天下了再放我出去?”
余欢垂下眼帘,低低地说:“只有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会属于我。”
楚淮心中微动,想起三年前被人弃如敝履时的自己,又想着她刚刚说的每一句话,心里的恼意一点点地散了开去。
见他不说话,余欢咬咬唇,“你昨天喝醉了一直在叫燕清芳的名字。”
楚淮有些意外,想了想他说:“我不记得了,不过就算喊了也不代表什么。”他说完见余欢扁着嘴的委屈样子,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说:“我一定说的是‘燕清芳’,而不是‘清芳’。”
余欢一闪神儿,还真是,不过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青方比较臭吗?
楚淮给她解释,“如果我不叫你小鱼而叫你余欢,一定是我生气的时候。”
余欢问:“那你现在在生气吗?”
“你说呢?”
余欢低下头去装死,楚淮向她招手,“过来。”
余欢摇摇头,楚淮也不着急,缓下声音说:“我不知道你哪儿来这么多担心,不过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我楚淮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谁说的?”余欢郁闷地开口,“我不就是回头草么?”
楚淮眼睛里有了点笑意,“是啊,吃你一个就够了,我也消化不了太多。”
余欢扭着手指头,“那天燕青玄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你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楚淮反问。
“不震惊?”
楚淮顿了顿,“有点。”
“那感动吗?”
楚淮又被她那张怨妇脸气乐了,“她害我成了白痴我感动个屁!”
“但是……”但是至少他没有死、还离开了京城、成了名副其实的关北王。
楚淮长叹了一声。
“这么说吧,”他彻底没辙了,知道今天不跟她说个明白是别想离开这了,“于她来说,或许她情有可原,可于我来说,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她都背叛了我、都害了我!说她留我一命?我的命用得着她留?她要不是利用我的信任给我下毒,我现在早已是大庆的君主!她有苦衷、左右为难?我就活该让她毒让她害?末了还要理解她同情她,我是不是有病?”楚淮是典型的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越亲近的人越是如此,别说燕清芳对他下毒,姬敏还不算完全害他、背着他搞出那些事的结果又如何?这世上也只有眼前这个人能让他一再容忍,底线触了一次又一次,他还能捆着脚镣坐在这心平气和地和她解释,还要替她着想,否则这些话上回他对着燕青玄的时候就说了,忍下没说是怕燕青玄受到刺激把余潭那事抖出来,让余欢跟着瞎担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