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没见管家婆动手,廖管家心中一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转头去看。
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眼睛瞪得能让张飞自愧不如,管家婆的样个子把廖管家吓得一缩脖子,想不明白那举在空中的锅为什么没有落下去。
锅没落并非是因为改变了主意,而是在思考力度与方位。
于烨这时平躺在床上,要敲只能敲在额头或头顶前半部分,这些地方都比后脑勺要坚硬,敲下去要是没事的话可就麻烦大了,而力道太大的话又有可能真的打死,虽说这样比较省事,但真要下手杀人她又有些不敢。
谋财害命是一个完整的词,可谋财与害命完全是两回事,这世上人人在谋财,真敢害命的毕竟是很少一部分。
正思考着,床上的人很配合的翻了个身,脸朝里,后脑勺露了出来。
只是翻身的动作太过突然,把床边的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廖管家差点惊叫出声,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管家婆拉了他一把,估计卧室里的椅子都要被撞倒。
放开廖管家,一手拿着锅一手在衣服上擦汗,接着换手,反反复复的好几次,觉得掌心和睡衣都热得快要起火了,这才双手同时握住锅把,高高的举了起来,如同电视里头戴黑罩的刽子手。
廖管家偏过头去,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噗!”
锅底重重砸在枕头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若有阳光照着,绝对是灰尘漫天飞舞的景象。
于烨已经坐起身来,一把夺过仍按在枕头上的平底锅,反手挥了出去。
“咣!”
“当啷啷……”
“嘭!”
平底锅结结实实的夯在了管家婆脸上,接着手里一轻,耳中听到了铁锅落地和人体倒地的声音。
锅把与锅体的连接处居然断掉了,虽说做锅的时候不能当成武器来做,但敲一下就断,说明这把锅的质量实在很差,这不能算是出乎意料,以管家婆的节省,自然不可能去买那种标识是两个火柴人的高档货。
“去开灯。”冰冷的声音响起,廖管家的心脏似乎停顿了一下。
畏畏缩缩的走过去打开灯,二人的眼睛都闭起来,但很快就适应了光线——别墅里的所有灯泡都是小瓦数的。
平底锅打在侧脸上,管家婆的半张脸包括耳朵都已经红肿,嘴皮应该是被牙齿磕破了,溢出了几滴血,掉下来的锅体躺在一边,虽然没有无厘头的印出来半个脸型,却也是变形严重,已经看不出来是锅了。
伤势并不算重,比起曾辉来要轻得多,好好教训一下是先前就已经决定好的,否则她以后还会这样,可是抬起头却看到了廖管家的脸。
管家护在管家婆身前,矮小的身形其实挡不了什么,不过心中的想法倒是一目了然。他满头大汗,一滴滴的滚到下巴滴落下来,衬衫很旧很白,胳肢窝的部位被汗水浸得近乎透明。
记忆中,这些年来廖管家经常是这样满头大汗的,二傻爱往外跑,又不敢用链子拴着,只好一次次的追、一次次的找,十次里倒有八次会累成现在这副模样。
管家是尽职的,没有他,二傻很可能早就被车撞死或迷路饿死了,看他这个样子,于烨不忍心再动手。
“你们……走吧,别回来了。”将锅把往地上一扔,他拉正椅子坐下来,低头开始看书。
廖管家看着于烨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去拖管家婆,可惜本来力气就不大,今晚又因为紧张和惊吓,脚软得连站立都有问题,又怎么拖得动这婆娘。
拉了几下,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于烨听到声音,似乎有些心烦,从床垫下摸出玄蛊牌走到楼下厨房里,拿出一支廖管家放在餐桌上的烟静静的抽了起来。贪图便宜,烟自然不会是什么高档货,辛辣呛鼻,习惯这股味道还需要一段时间。
二楼卧室里,廖管家累得几乎脱了力,掐人中、泼凉水,一番施为过后,管家婆终于被折腾得醒了过来。
地上的锅、脸上的痛,发生了什么事已无须说明,听到廖管家重复了于烨的话,她并没有挣扎与抗议,计划失败,小别墅已经不可能再呆下去,当然,也绝不会让那傻子好过。
动脑子的活向来都是她在干,这次也没有例外,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只是这样的人绝对想不出什么惊天大阴谋,翻来覆去都是如何去于家闹腾,以及怎样才能把于烨说得恶贯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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