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下朝之后,八阿哥被请去了四阿哥府里。
“尝尝看,这是我前些日子从大相国寺那里新得来的莲芯茶。”四阿哥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执壶给八阿哥倒了一杯茶,“这茶跟着咱们平日里喝的那些茶不同,没那么精细。初入口时,又苦又涩,咽下之后却是回味无穷……”
四阿哥兴致勃勃的拿着这莲芯茶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通,八阿哥端着一张温文的笑脸的时不时的附和上一句半句的。
两人以这莲芯茶开头,从茶经茶道一直聊到佛经佛法,再就聊起了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这时候正是看枫叶的时候……听说郭络罗氏前几日也去了,还带着老十家的一道……年家的那个女孩子未必就是有心的,当时我虽不在场没有亲眼见着,可是郭络罗氏是个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最是容不得旁人有半点儿怠慢她的……年家的女孩子听说年纪还小,又素有贤名在外,那件事儿只怕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闹出来的……至于老十家的,跟着老十一个样,没啥子心眼儿,还不是郭络罗氏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便是年家的女孩子真的有什么不是,年羹尧不是带了礼亲自登门赔罪了?你有何必非得跟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子那样子的较真儿呢?……”
八阿哥抬眼看向四阿哥,轻轻勾起唇角,道:“看样子,四哥今儿个找弟弟来喝茶是假的,给年家做说客才是真的呢。”
四阿哥笑了笑,道:“年羹尧是个人才,我瞅着皇阿玛是有意要重用他的。能叫皇阿玛看上的人,能有什么不好的?……再者说了,年家的女孩子琴棋书画皆通,且知书识礼,温良恭俭,在京都里头也是出了名儿的大家闺秀……我想着那天的事儿八成是误会也说不定呢?你也别郭络罗氏说什么,你便信什么。郭络罗氏素来就是个傲气的,这天底下的人她能看得起几个?就像你额娘……”
八阿哥的脸色瞬间阴了一下。
见状,四阿哥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叫我说,这事儿还是各退一步算了吧。……听说那日,老十家的差点儿拿鞭子抽花了年家女孩子的脸……这要是没人挑唆,老十家的能那么干?反正我是不信的……老十家的虽然跟着老十一个样,性子鲁了点儿,却也不是个会随便出手伤人的。……这事儿,八弟还是自个儿琢磨琢磨吧,郭络罗氏说的话里头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听说,那天年羹尧上你府里去,却叫人给撵出来了……你是个什么性子,能干出那种叫人下不了台的事情来?只怕有郭络罗氏的手笔在里头呢……这几日,安亲王一系的人见天儿的找年家父子的麻烦……年遐龄和年希尧都是我工部的人,我既然掌着工部,自然不能干看着不管的……”
“……今儿个,我确实是想着帮年家跟你说和说和的……总这么闹下去,叫旁人看了像什么?也不怕人说你们仗势欺人、以大欺小的?……皇阿玛最是讲究规矩礼法的,最见不得咱们这些皇子作威作福的。这事儿要是叫年家闹到了皇阿玛的跟前儿,你跟着郭络罗氏能落着什么好了?……只怕宫里的惠妃娘娘和良嫔娘娘也要跟着你们一道吃挂落呢……”
四阿哥呷了一口茶,道:“我的话不好听,却也是为了你好,你且好好想想吧……这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你同意,我便托大做个东,出面请了年羹尧过来,你们也坐下来把那天的事儿好好说道说道,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什么解儿解不开啊……有道是一笑泯恩仇呢。”
四阿哥吧啦吧啦说完了话,便坐在那里静等着八阿哥的回复。
一时之家,八阿哥的神色晦暗不明,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这事儿有没有误会的,就像四哥自己说,四哥当时并不在场,如何能知道呢?四哥又怎么就那么肯定是郭络罗氏冤枉了年家的姑娘呢?”八阿哥淡淡的笑道,“我不知道四哥这些话到底是打哪里听来的。不过,那天在场的人不少……也不是只有郭络罗氏和老十家的。四哥说我偏听偏信自己的福晋……”
八阿哥嗤的笑了一声出来,“我劝四哥还是找人好好打听打听的那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为好。……至于说我府上的人把年羹尧撵了出去,这倒真是无稽之谈了。那天是我叫郝寿亲自将人送出去的,郝寿那个奴才还没那个胆子敢阴奉阳违的干些多余的事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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