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赶紧把这事儿告诉给姑妈知道,也叫林家心里有个底儿。”
“这事儿事关朝廷律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还是叫王爷和林姑父拿主意吧。”
说着,迎春理了理衣裳,带着绣橘往主院正屋去了。
潘又安家的一边在心里赌咒发誓的把薛家上上下下的问候了一个遍,一边脚下不停的出了直郡王府,坐车去找凤姐儿了。
迎春见了伊尔根觉罗氏,也没二话,直接就跪下来请罪了。她把薛家在外头打着直郡王府和林家的招牌放利子钱的事情一说,伊尔根觉罗氏也怒了。
“到底是什么人给了她们胆子,敢这样子算计我们王府了?!”
迎春也是气恼至极,只听她道:“……说起来,妾身也是很不能理解那一家子的心思。按说她们家不过是个商户,虽说祖上曾经是皇商,到底脱不了一个‘商’字呢。”
“那样子的出身,偏偏家里的姑娘给及教养的心比天高。只觉得这世上再没人能比得过她自个儿的了,见着谁都是满嘴‘规矩’‘体统’的教训,也不管她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旁人又是什么样的出身……不说妾身娘家的几位姐妹了,便是林表妹,她也是一口一个‘丫头’的叫着,又说林表妹什么‘横针不动竖针不拈’的,只看些史书之类,失了女儿家的本分云云……”
迎春难得的抱怨,倒是叫伊尔根觉罗氏越听眉尖儿越是上扬,心道:哎哟喂,这词儿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自个儿是不是听说过谁就是这样儿的呢……再一想,这薛家的姑娘可不就是跟着老四一个德行嘛!可是人老四好歹也是个皇阿哥,又是先孝懿仁皇后教养长大的,算是半个嫡子了。他端着架子拿捏身份教训人也就罢了,你说你一个商户出身的姑娘,也敢对着一品大员的女儿吆三喝六的,这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行了,快起来吧。这事儿原也怪不得你,不过是那起子刁民做下的下作事儿。”伊尔根觉罗氏挥了挥帕子说道,又去吩咐绣橘,“还不快些扶你家主子起来,仔细地上凉,受了寒气可就不好了。”
迎春道了声谢,在绣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一番看座上茶之后,伊尔根觉罗氏方才说道:“这事儿你做的对。利子钱那东西,咱们这样的人家可是不能沾到一星半点儿的。这要是沾上了,不说爷的名声扫地了,单就咱们阖府这么些人的前程,还有你的性命,也是没有了的。”
“薛家后头到底有没有人指使,这事儿我还要再查一查。”伊尔根觉罗氏拧着眉不解的说道,“我只不信,不过一个商户出身的罢了,怎么就有胆子又是算计王府,又是攀扯朝廷大员的呢?她们眼里当真没有朝廷法度了不成?”
兰芳园里,贾元春难得有闲情雅致的在自己屋子里抚琴。染着鲜红蔻丹的素手在琴弦上轻挑慢捻,涂着桃红胭脂的嘴唇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笑意。
哼!不过一个庶福晋罢了。自己好歹也是她的嫡姐,竟然就敢目中无人,还对着自己摆起庶福晋的款儿来了。呵呵……我倒要看看,等着那件事情东窗事发的时候,你贾迎春到底还能不能独善其身!
你如今站得有多高,我就能叫你摔得有多惨!!
呵呵……
听着贾元春一阵一阵愉悦的笑声,抱琴却是轻轻一叹。
自己真是越发看不清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了。
九曲流觞亭里,花梨木的棋盘上,一颗白玉棋子被轻轻落下。
黛玉抬起手,收起棋盘上的几枚黑子,笑道:“承让了。”
“唉——还是跟林翰下棋来的舒畅啊。”九阿哥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笑道:“想怎么虐就怎么虐……”
黛玉忍俊不止的捂着嘴笑了起来,“这话说的,真是叫人羞羞脸了。我哥哥比着你小不说,他原就不擅长下这个,偏你没回在我这里输了,都要跟着他扳回两局来方才算完。这真是……”
说着,一个小白眼就翻了过去。黛玉轻哼了一声,道:“这是不是哥哥常说的——柿子都挑软的捏?”
九阿哥放下茶盏,笑道:“也不知道这些子歪话都是你哥哥从哪本书里看来的,亏得他又要记科举文章又要记这些有的没的。真是难为他了。”
黛玉蹙起眉尖儿,“你这话,我听着怎么不像是什么好话呢?”
九阿哥笑了笑,正要说话呢,却见秦桑突然进到亭子里,对着两人福了一礼,道:“贾家的琏二奶奶来了,说是有急事儿要找太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