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由远至近,“大姐你说说,咱家哪里亏待她了?怎么这好心都没有好报?说要钱,二话不说的就送过去几贯,说没饭吃,立刻送米送面,怎么就处处针对咱们?”
安木咳嗽了一声,示意她大郎还在这里,吕氏这才讪讪地住了嘴。
过了一会,铭哥举了一个别人送给他的鸣蝉跑了过来,立刻吸引了大郎的目光,安木便让俩人拿着鸣蝉到树荫下面去玩。
大郎刚刚出了棚子,安木笑道:“婶婶这一段是不是忙着家里的事情,没有多少空闲?”
吕氏闻言立刻大诉苦水,“可不是,家里一大摊子事,忙完了这里那里又起来了。你也知道,我脑子笨,有些事情要想好半天才可以理清。”
“儿想招个仆妇侍候大郎,只管着大郎的穿衣和吃饭,婶婶看看村子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婶婶也确实太忙了,光是家里的家务都要占去你不少的时间。最近大郎一直跟着古娘子,她到底是个外人,不好总是这么麻烦她。”
吕氏听了安木的话,先是一怔,觉得安木是不是开始嫌弃起她来,然后等听到古娘子是外人时,立刻便觉得精气神都回到身体里,就连胸脯也不自觉的挺了起来,“可不是,我就说她管不好大郎,咱们要不是因为进入农忙的季节哪里会用着她来照顾大郎。你瞧瞧,大郎这可怜介的,脸都瘦了一圈,那小胳膊小腿哟,看着心疼个人……”
安木极力忍住笑,大郎明明是吃胖了好吧,他哪里瘦下来了?只是吕氏这样说,便不好打击她,只当做没听见。
“若说村子里的人,倒是真有几个合适的,”吕氏将平时关系和自己好的人默默的过了一遍,“李方家的沈娘子倒是挺不错,就是他家的小子正是顽皮的时候,怕是分不出来身……”
见到吕氏提了几个名字都是中年妇人,安木忍不住建议道:“其实没必要找几位大娘子,不如婶婶想想哪家的小娘子在家里闲着,年纪大约十岁到十五岁之间,长的标致些端正些,手脚要干净的。在咱们家呆上几年,回头咱们置办一份象样的嫁妆给她。”
“这个可行!”吕氏立刻深表同意,又看了看安木孤零零的,便道,“不如也顺便替你找个侍候的人吧。你现在连穿衣吃饭都是自己动手。以前举人娘子在的时候,你哪里受过这份罪。想当初啊,你也是两个一等女使,两个二等女使侍候着的。”
安木听了这话,差点将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她可不想要人整天跟在后面,吃饭有人喂,衣服有人穿,睡觉有人陪。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就连拿个扇子还怕累着了。
这样的日子一想起来就觉得可怕,简直就是失去了自我的价值,活得跟个米虫似的有什么好?安木才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不,不要。天天有个人跟在后面,就跟个尾巴似的。婶婶还是饶了儿吧!”安木连连摆手。
“那我想想,到底是谁家的闺女正好合适。”吕氏郑重其事的思考起来。
这事也不急,不是一时半刻能办好的,安木看到吕氏不说话了,便端着茶碗走到树荫下,看着铭哥和大郎玩鸣蝉。
“你说它不会叫,是翅膀在叫,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大郎正在用十万个为什么来折磨铭哥。
“我听张先生说的,张先生说蝉不会叫就靠摩擦翅膀发出声音。”铭哥脾气很好,慢慢的解释。
“蝉不能叫,那为啥我能说话?”大郎的问题一个紧接一个,幸好铭哥好脾气,不管大郎问什么都是认认真真的回答,若是遇到有不懂的,还和大郎郑重的讨论,往往小哥俩说着这个话题,等到再过几句后就不知道要绕到哪里了。
安木看到他们谈的正开心,便将茶碗放到了他们身边,摸了摸大郎的头就往晒谷场那里走去。
“女郎,你瞧瞧,今年的麦粒真大。”何老三的嘴今天就没有合上过,自从今年是用了安木提供的方子来种地,每亩产量都比往年要高了几十斤,几十斤不显眼,然而一百六十亩每亩都多几十斤那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是何老三你侍弄的好!”安木笑吟吟的说道。
何老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要谦虚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将胸脯拍的山响,保证等夏收之后,就将土地深翻,再种上养地的大豆。
“若想庄稼长的好,还是须得深翻,将麦秸全部都翻到土里,这样等到地里再播种时,它们就变成了肥料……”安木是做足了功课的,眼睛上方飘着那台巨大的显示器,里面全是各类农业书籍。将何老三这个积年老农说得一愣一愣的,甚至吸引了那些在旁边扬麦的农夫们。
“到底是安举人的大女,把安举人的能耐学了个十成十,这话和以前安举人教给咱们的差不哩……”几个曾受过安举人农业指点的老农,听到安木的话后纷纷点头,认为她每句都说到点子上。
安木抿嘴直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