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泼妇一般又哭又闹。
陈学杨眉头越拧越紧,无奈道:“母亲,您这样让儿子很难做,您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儿子呢。”
听了这话,许老夫人暂停了哭闹,眼一瞪,“那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母亲呢,你妹妹家的孩子有哪点不好了,你非要把滢姐儿许给一个出身寒门庶族的低贱之人?”
“母亲,您这话说得过了,慎之是出身寒门,但也是今上钦点的新科状元,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且对滢儿一心一意,这样的佳婿,恐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反观,妹妹家的金元和金迁,金元老实木讷,学业上根本不会有什么作为,金元欺男霸女,吃喝嫖赌,典型的纨绔公子。滢儿也是您嫡亲的孙女儿,您怎么就能将她往火坑里推呢?”
被儿子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许老夫人嗫嚅道:“你妹妹是我身上落下的肉,这么多年远嫁外地,金家女婿又是个不着调的,我要是不替她着想,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哦。”
母亲的自私偏心陈学杨都不想多作评说,只是她不该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去帮衬妹妹,虎着脸道:“母亲,滢儿也是我嫡亲的骨肉,还请母亲不要寒了儿子的心。”
说完,也不顾许老夫人还坐在地上,拂袖离开了大厅。
而另一头,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宁滢并不知晓父亲与祖母为了自己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之前听小四儿禀报,说陆苍擎带着姨父姨母上门提亲,她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虽然眼睛盯着书卷,思绪却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萱草带着慌乱跑进来,吓得宁滢手中的书卷落到了地上。
兰草轻斥,“你看看你,怎么那么冒失,吓着姑娘了。”
萱草急忙道:“兰草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
兰草还想说什么,宁滢摆了摆手制止了她,问萱草:“发生什么事了?”
萱草立刻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奴婢听七爷身边的启运哥说,本来七爷已经同意了姑娘和陆状元的婚事,可是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来,老夫人忽然赶到大厅,死活不同意,反而要将姑娘许给金家的表少爷。”
宁滢和兰草均是一惊,兰草急忙问道:“那七爷怎么说的?”
萱草:“七爷说,绝对不会把姑娘许给金家,但是也没说继续和陆状元结亲,老夫人这会儿已经闹到老国公爷那去了,七爷也被叫了过去。”
听了这话,宁滢陷入了沉思,心里恼怒祖母从中干涉,更加埋怨她对自己没有丝毫的祖孙情谊,金迁是个什么人,祖母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们都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她对着二婢吩咐道。
虽然担心自家姑娘,兰草和萱草对视一眼,还是退了出去。
屋里只余宁滢一人,她紧锁着眉头,来来回回在屋里走了几趟,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梳妆台边,拿出了一个放在梳妆台第一层抽屉里的楠木盒子。
盒子被打开,里面躺着一颗盈盈泛光的吊坠,在得知那是陆家的传家之物后,宁滢就将它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郑重的收了放着。
对陆苍擎,经过半年的相处,她并不是没有感情,但更多的考虑的是两家结亲之后,不会给父亲和弟弟带来麻烦,现下,随着太子和辽王斗得水深火热,魏齐二国公府再也不能明哲保身,陆苍擎不属于两个阵营的任何一方,她嫁给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答应过自己,这辈子,就算子嗣不丰,也绝不纳妾。
拿起吊坠,重新挂回脖子上,宁滢心下决定,不管父亲和祖母同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她要保持自己的立场,没理由让陆苍擎一个人努力。
而此时,在老魏国公的书房里,府里说得上话的男丁基本上都在,许老夫人打闹着陈学杨不孝,非要让丈夫做主将孙女许给外孙。
老魏国公有些嫌恶的看了继妻一眼,转头看向陈学杨,问:“你真的打算把滢姐儿嫁给一个家世不显的男人?”
陈学杨:“父亲,慎之是状元出身,青年才俊,与滢儿也算是郎才女貌,堪为良配。”
听了这话,许老夫人又嚷嚷开了,“我就知道,滢姐儿被那个女人教坏了,好好的女儿家,不遵三从四德,非要自己以后的丈夫不许纳妾,国公爷,你看看,老七就是因为那个妒妇,这些年来才只有琰哥儿一个儿子,现在多了个玦哥儿,加起来还没得平常百姓家血脉丰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