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徐穿杨跟着部队里的师傅学狙击的时候,师傅告诉他,很多因素都可以影响一个狙击手的射击精准度,比如说风力,湿度,高度,甚至是地球自转偏向力,做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必须要具备精练的体魄,强大的心理素质,他们耐得住寂寞,经得起失去,而这个失去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战友在自己身边倒下而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能够目不斜视的盯着瞄准镜,把子弹射向远处的敌人。
徐穿杨做到了,无疑他是优秀的。
在被对方的狙击手瞄准时,樱井明浩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了一枪,他亲眼看着一枚子弹从他的胸膛穿了过去,是那种他最熟悉的子弹,曾经成千上万次的用过,是最熟悉的朋友也是最憎恶的敌人。
他明明知道他中弹倒在自己面前,可是他却不能去扶他去救他,因为做为一名狙击手,他的面前还有敌人,那个隐藏在暗处一直在观察他的敌方狙击手,他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对方的狙击手并且消灭他,以便保障全队不在背后被偷袭,所以,他依然盯着瞄准镜,依然在找最佳的视角和出手机会,而他就躺在自己身边,鲜血染红了衣襟。
只是他没想到,他却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取下他的手环不让他成为敌人集中的目标,他用自己的身体替他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如果说刚才只挨了一枪他还能侥幸的活下来,那么现在再吃上这样一枚子弹,徐穿杨心里很明白那会发生什么。
他不是没有在战场上经历过战友死在自己面前,可是这个人,他不是他的战友,他们甚至是不同国籍。
“小子。”徐穿杨放下枪,几步跑过去,他倒地的地方离他并不远,可是他的脚底下好像是灌了铅,跑到他面前时,他的额头上竟然大汗淋淋。
他俯身将他抱起来,两只手上沾满了粘稠的血,属于他的,少年的火热的,奔腾的,流尽了的血液。
他仍然有一口气在,面色苍白的皱着眉头,感觉到他的呼唤,他挣扎着张开眼睛,他的脸在他的视线中一点点清晰起来,让他想到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居高临下,一拳捶在他的耳侧,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他的目光凶狠如狼,下巴的弧线绷成残酷的弧度,他当时害怕的想,如果他想打死他,好像只需要一拳,他明明那样凶那样狠,可他却在那一刻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想自己是作贱呢,怎么就爱看他发脾气时候的样子,他对着他的时候,多数没什么好脸色,表情永远像是风化的石膏,他经常打他的头,没轻没重的,还喜欢骂他,虽然他听不懂他骂了什么,只是,他教会他怎么去昂起头做一个有尊严的人。
活了十九年,他第一次感觉到是被别人关心了,这种关心让他胸口的位置好暖好暖。
现在也一样,他的手捂着他的胸口,好像是想阻止那些不断涌出的鲜血,他的手心真的好暖。
他脸上的表情是紧张他吧,不再凌厉,不再凶悍,他甚至看见他的眼泪,不太明显,可是他的眼睛明明是湿了。
他想,他能在今生看见他为他流泪,为他伤心,这也算是值了。
他很想抱抱他,对了,他从来没有抱过他呢,因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不会喜欢男人,所以,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单恋的,默默的在异国他乡思念他,默默的在草地上写那三个看起很漂亮的中国字,默默的因为得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而激动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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