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鱼,身上的衣裳都弄湿了好几处,额头上沁着汗珠子,小脸蛋红扑扑的。
他一过来就抱住李安然的大腿,嚷道:“娘,那鲤鱼好玩极了,咱们什么时候住过来呀!”
纪师师便弯腰捏着他粉嫩的脸颊,故意道:“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嫌弃你师师姨没让你住好吗?”
李墨忙舍弃了李安然,一把挽在她的胳膊上,甜腻腻地道:“哪有!我最喜欢师师姨了!”
“你个小滑头!跟你母亲一样,就会哄我!”纪师师用手指头在他额头上用力点了一下。
大家说说笑笑地往外头走。
马车早就等候着了,纪师师先上了车,黄鹂黄雀一边一个扶着李墨,让他自己迈着小短腿爬那杌凳。
李安然就在后面笑眯眯地看着,一面嘱咐:“小心点。”
一辆乌蓬马车正从街口经过,丫鬟仆从前呼后拥。
姚舒蓉正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猛然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伸手一挑窗帘,李安然的身影便落入眼帘。
“李安然?!”
她先是一惊,不敢置信似的张大眼睛。
“真是她!”春樱也惊讶极了。
李安然等人此时背对着街口,虽然听见有车马经过,却也并没有去看。
这琉璃街行人不少,日日都是人来人往的,有车马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姚舒蓉看到了她们,她们却并没有看到姚舒蓉。
马车未停,很快便从街口走了过去。
姚舒蓉放下窗帘,双眉紧蹙:“她怎么会在这里。”
上次她派人指使三叔婆散播李安然的谣言,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害李安然坏了名声,反而倒把自己的名声给搞臭了。自那之后,姚舒蓉对李安然愈发地厌恶痛恨。
她原还想着要报复李安然,但一来忙着在程家内部换血,二来事后去打听,李安然一家居然已经离开了清溪村,这事情便一时搁置下来。
而今天,居然在琉璃街见到了这个贱人!
要说,如今程家夫人的位置是姚舒蓉坐着了,程家的当家权也被她掌控,李安然沦为弃妇,又穷困潦倒,两相一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是她就是对李安然有说不出的痛恶。
不仅仅是因为那次官道上,因为李安然的缘故,害她在护国侯府跟前出丑;也不仅仅是因为清溪村的事件,令她的声名蒙羞;更不仅仅是因为程家内部,到如今还有人念着李安然的好。
只有姚舒蓉自己知道,她就是看不惯李安然脸上的那种神态,总是那么骄傲,那么镇定,就算被程家休掉,也没有流露出半分低头服软之意。
凭什么!不过是一介弃妇,凭什么还敢在她姚舒蓉保持骄傲!
“春樱,你去查查,李安然为什么会出现在琉璃街,那个店铺跟她有什么关系。”
春樱忙应了。
姚舒蓉无意识地摩挲着精美的指甲,眼睛微微眯起。
李安然,是被她踩进泥里的小人物。既然她已经全面取代了对方的地位、财富和权力,她已经高高在上,那么被她打倒的对象,就理该过得穷困卑微,否则怎能衬托出她这个胜利者的高贵富有。
她绝不容许对方,有任何翻身的机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