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馨突然记起李明华每年春都往南边的一所宅子里送钱。
她以前好奇问过,李明华说是他的寡姐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艰难,他贴补一些。
裴彦馨知道李明华有个守寡的姐姐,所以也没有多说。
虽然钱送的一年比一年多,裴彦馨怀疑过,试探着让李明华把寡姐接来京城同住却被他以寡姐不习惯为由拒绝了。
裴彦馨也不想整天对着一脸闺怨的小姑子,自然也就不再提。
再想来是她太傻,什么寡姐,不过是金屋藏娇的名头罢了。
裴彦馨记得当时心里针扎般的疼。
她记得那天垂眸掩去寒光,嘴角噙着抹冷笑道:“不知老爷打算怎么办?是让这个女人做李府的夫人吗?”
李明华展颜一笑。
那无数次让她眩晕迷失的笑容,现在只觉得无比虚伪和刺眼。
“怎么会呢,这些年你把府里打理的很好,我很满意。以后还是由你来打理就好!晴儿吗,她毕竟为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让她做个平妻就好!”
平妻?
真是打的好算盘!
“老爷是觉得妾身这个免费的管家使得很顺手吗?裴家这些年为老爷做了那么多,不知道老爷如何对裴家解释呢?还是老爷觉得裴家无用了,可以弃之如敝屣?”
她那天问完这句话,一直笑的一脸温柔的李明华竟然倏然变色。
“裴家,裴家!”李明华突然暴躁的一甩胳膊,瞪着眼狰狞的对她吼道:“你整天满嘴的裴家,我给你们裴家当牛做马十年还不够吗?要不是我你们裴家现在还能这么风光安稳的待在京城?”
她想要反驳,李明华却失去了耐心,眼里缱绻的温柔散去,淡漠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不用做李府的当家主母了。以后晴儿就是我李明华的夫人。”
说完甩袖离去。
裴彦馨当时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变了心,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绝情,全然不顾十年的夫妻之情。
当时,裴彦馨只觉心里一个弦绷得一下就端了。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就在这个阴冷才潮湿的屋子里。
一连几天过去,除了一个粗使丫头每天来给她送一顿饭,再也没有别的人来过。
这几天里,她也想明白了。
既然李明华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让她下堂,自然是不担心裴家发难。
李明华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势敢无视裴家,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裴家出事儿了,无暇顾忌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忍不住慌乱,再加上又担心儿子女儿受欺负,心里一急,她的病就更重了。
她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只觉得浑身虚软,下体也时常有鲜血流出,很像自己怀璇姐儿时动了胎气一样。
她心里算了算月事的日子,心里更是没底。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李明华,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只有知道了外面的事情,她才好想办法应对。
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薛晴了。
既然这个男人已经对她无心,或者说不屑在虚情假意,就更不值得自己费心了。
李府后罩房的小杂物间里。
裴彦馨紧紧的盯着李明华的眼睛。
李明华听了她的问话,眼神闪烁着移开,一片沉默。
这时,薛晴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哎呦,妹妹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裴家尊贵的姑奶奶啊?实话告诉你吧,明华哥查到......”
“晴儿!”
李明华满含警告的打断了薛晴的话。
裴彦馨紧紧抓住李明华的衣袖,用尽全身力气叫道:“不,让她说!怎么了,裴家怎么了?”
薛晴瑟缩的看了李明华一眼,见李明华没说话,就又抿嘴一笑,娇声道:“哎呦,相公,妾身知道您是为了妹妹好,可是妹妹要是不知道实情,心里不是得更担心吗?”
说着扭头对裴彦馨道:“清远侯,就是你爹通敌卖国,你们全家已经被抓进天牢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裴彦馨头里‘轰’的一声,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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