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家诸人大喜过望,又是一阵猛磕,脑门上都磕得血糊糊的。
只有老侯爷心中苦涩万分:郑家到如此地步,还敢有半点不尽心尽力吗?若有一丝异动,死了连个响声都没有。
这也正是皇上赦免他们的用意吧,毕竟他们父子统军多年,再不济也比随便弄来的什么人强;死罪赦免,会更加忠诚而且也隐秘,比明面上朝廷派人来管理要稳妥的多。
太上皇威胁安抚并用,震慑了郑家诸人,这才命他们起来。
接着,他问任三禾:“火器研制基地安在什么地方?”
任三禾躬身道:“回太上皇,就在凤尾山上。所有工匠和人手送上去后,非经允许不准下来,也不准闲杂人等上去。”
太上皇点头,又问:“黄元呢?林春还没带他来?”
展青朝后门处看了一看,趋前回道:“禀太上皇,林驸马来了。”
少时,林春带着李墩走进来。
太上皇便吩咐任三禾道:“先带他们去。”
任三禾忙应是,带着郑家诸人告退,鱼贯而出。
林春便躬身道:“太上皇,黄元来了。”
太上皇微微颔首,看向他身后。
林春便悄悄退到杜鹃身旁站定,对她闪闪眼睛。
杜鹃回他一笑,便把目光投向李墩。
只见他上前跪下拜道:“微臣李墩,参见太上皇。”
“李墩?”太上皇疑惑地问,“黄元,这是你的新身份?”
李墩回道:“是。微臣被皇上委以重任,自然要改头换面。”
太上皇凝神打量他,道:“连姓也改了啊!”
李墩回道:“是。”
太上皇沉吟一会,道:“你起来,陪朕下棋、说说话儿。”
说完站起身,杜鹃忙伸手搀扶,向左转至外面平台,在一圆桌旁坐下。
林春则端起案上棋具,招呼李墩跟了出去。
太上皇伸手对李墩示意道:“坐下说话。”
李墩便对杜鹃和林春告罪一声,在太上皇对面坐了。
他微微侧首向下面看去,只见回雁谷雾气缭绕,其景美不胜收,尽在眼底。随着太上皇口气评赏赞叹一番,才摆开棋局,对弈起来。
因今日召见的人身份隐秘,侍从宫女们都留在山下,杜鹃便亲自烹水泡茶。
林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给她,轻声道:“用这个。这是刚才小姨拿给我的,是今年的新茶。”
杜鹃接过去打开,朝里看了下,笑道:“才这一点?肯定是从后山坡上采的,别的地方她们去不了。不过那些茶树还小呢。”
林春便扇炉子烧水,一边道:“回头还是要你带人去摘。”
说着话,水便开了,一通忙碌后,杜鹃便托了两盏香气四溢的清茶,先奉与爷爷一杯,另一杯放在李墩手边。
李墩急忙站起身致谢。
微一抬眼,目光扫过她面颊,不禁一愣——
如花的面容他早已熟悉,却不知为何让他心底一颤。
他情不自禁就要转头去看林春,生生忍住。
也无需看,他含蓄的双眼流露的情义已说明一切了。
他垂下眼眸,轻声道:“谢过公主!”
重新落座,又下起棋来。
却举着一颗棋子迟迟不能落下。
太上皇诧异道:“这才走了几步,你便如此迟疑不决了?这可不像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想是嫌朕老而无用了?”
李墩道:“回太上皇,微臣不是迟疑不决,是闻见这茶香想起些事,所以走神了。”
太上皇笑道:“那咱们先歇歇,品完茶再下。”
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点头道:“果然甘醇!好茶!”
杜鹃端了些新鲜茶果过来,轻轻挪开棋盘,摆在他们面前。
一面招呼他们吃,一面对李墩道:“你跟他们(指郑家人)不同,以后常要下来的。回头我给你弄个面具,方便你下山来戴,省得被人认出来。”
李墩谢道:“如此有劳公主了。”
杜鹃道:“有劳什么!就是把你英俊的面貌遮住,人家还以为你脸上有残疾不敢见人呢,太可惜了。但是这样也好,不然回雁谷小姑娘们都要被你迷昏了头了。”
李墩瞅了林春一眼,含笑垂眸。
过了一会忽然道:“如此说来,微臣倒觉得林驸马最应该戴面具。”
林春听了呛了一口茶,咳嗽起来。
杜鹃笑道:“不用,我看紧些!”
李墩听了扬眉,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
太上皇吃了半块点心,便斜倚在椅背上静静观察他们几个。
“你心里可觉得委屈?”他忽然问李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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