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浑身都是劲儿;一面口内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谦虚,她纯粹就是谦虚!
总不能别人夸她哥哥,她就高兴得不知姓什么了吧?
然福宝愤怒了,把碗一推,对黄鹂大声道:“没什么了不起?你当科举是好容易的事?少爷读了十几年书,也才考了个秀才。要是像你说的,睡觉睡到自然醒,那还考个屁!你知道状元多难考?咱大靖有多少读书人,读的头发都白了,有的连举人都考不上呢!”
旁边吃面的人纷纷都摇头,说“这小哥,根本不懂!”
黄鹂不怕死地追问“那黄元怎么十几岁就考上了?”
福宝挥手道:“人家是天才!”
黄鹂满足了,连连点头道:“难怪!”
张秀才见她一副不知天高地厚模样,也不赞成,仔细对她讲述科举之难,说黄元这样的人,是几百年不出世的天才,不是随便就能有的;还说他不比那些书呆子,是有真才实学的,如今正被皇上和太子倚为臂膀呢。这样少年有为,历史上也找不出几个来!
黄鹂越听得高兴,酱牛肉吃得越快!
然她也最知眼色的,知不能再撩拨了,否则要被人骂死不可。
因而她转头又问其他的:“这个黄元长得怎么样?”
听人夸完哥哥才学,再听夸他相貌!
唉,外面下大雪,闲着无事,她不只好听别人夸赞哥哥吃酱牛肉!这样才有趣。就好像以前在家里,姐妹们冬天坐在火桶内,一边做针线,一边听二姐讲故事一样。
这问题一出,面馆就热闹了。
好些人都说,状元游街那天他看见了,长得一表人才!
张秀才也笑道:“若论相貌,黄翰林虽不敢说貌比潘安,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才比子建当然是不用说的。”
黄鹂眉开眼笑道:“这么说,他比大哥长得还好?”
嘴上问着,心里头自答道:“比你长得好多了。”
张秀才听了一愣,看着她小心道:“黄翰林家中已有妻室了。”
不会是他夸黄元夸过了头,以至于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那可是自讨苦吃,他必须阻止!
旁边那个老汉也嘲笑道:“小哥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个女儿家,你要是个女儿家,还能自荐上门去给状元做丫鬟。这京城可有不少官家小姐做梦都想嫁他呢。”
黄鹂乐了,道:“不能做丫鬟,我给他做个小厮也成啊!”
那老汉却在问张秀才,“这位小爷说真的?状元已经有妻了?怎么老汉我那天在茶馆听说好些官儿都琢磨着想把闺女嫁他呢?”
旁边立即有个人低声神秘道:“是昝家四小姐,私奔去的!”
老汉“哦”了一声,也小声问道:“不是说不能当正妻吗?”
那人白了他一眼,道:“状元郎念旧!”
……
随着大家议论,张秀才脸色就难看了。
他深悔说话不留神,引出这段来。
于是急忙问黄鹂酱牛肉可好吃,把话岔开。
黄鹂听到这也没兴致了,把手上的纸袋子团成一团,道:“好吃。吃完了。张大哥,我要做事了,不陪你了。你坐一会就家去读书吧。考进士这样难,你该用心上进些。多谢你总来看我,还每回来都花钱买吃的,小弟不胜感激。将来你考中了,我给你做一桌好菜庆贺。”
她说什么福宝没留心,只看着被团成一团的纸袋被她准确丢进炉膛,真是高山仰止——这才多会工夫,一斤酱牛肉就没了!
张秀才奇怪她怎么忽然就没精打采了,但他自己也心里不安,要回去把这事禀告家人,商议个对策,因此柔声对她告辞道:“那愚兄就先去了。改日再来看贤弟。”
黄鹂便送他出去。
掀开门帘,只见外面白茫茫飞雪乱窜,街上稀稀拉拉没几个人,还都戴着帽子、打着伞匆匆奔走。
张秀才忙让她回屋去,说外面风雪大,冷。
这时节是不宜出门的。
可黄鹂送走他后,见别的人也都走了,便对王东家道:“王老爹,我出去逛逛。”
王老爹忙道:“杜天,这个天你还出门?”
黄鹂笑道:“下雪才好玩呢。这时候客人少,我出去逛也放心;要是客人多,铺子就走不开了。”
王大娘接道:“不是不要你出去,是怕你冻了。”
黄鹂说“不怕”,找了斗笠出来,戴着就出门了。
她每天傍晚都要出去逛一趟。
先是单纯为了出来逛一逛、歇一歇,后来黄元进京后,她这个时辰出来就是为了看小顺。
小顺在国子监官学附读,每天早去晚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想哥哥虽然是状元郎,官儿还小呢,也没什么帮手。他在朝中自然没人敢明着害他,但小孩子可不管那些,要是有人欺负弟弟呢?所以她就天天去接小顺,悄悄送他回家,就当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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