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黄鹂和黄雀儿一齐开口,总算让他听明白了。
听完后,他静静出神。
众人都走了,两个孙女又只顾跟黄元说话,没人理会黄大娘,她觉得很没意思。虽插了几句嘴,说“这有什么稀奇”等语,但三个孙儿女都不理她,她便赌气走了。
等她一走,黄元就看着黄雀儿,问“杜鹃还好?”
大姐和小妹都是他知心的,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话一问出,这才发现,他等了半天就为了这句。
黄鹂听了,不知如何答。
想要说二姐姐很好,又怕哥哥听了难过,心想他为了她病成这样,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开心;若要说二姐姐不好,又怕哥哥听了担心,好与不好之间,实在难以措辞,于是她便看向大姐。
“好的很!”
黄雀儿却毫不费力地说了出来。
见黄元静静地听着,又道:“杜鹃比我们都会哄人。也不是哄人,她人开朗,说话行事就让人喜欢。她从小就是这样的,爹和娘都听她话。就是爷爷奶奶也拿她没法子,骂她她也不生气,整天笑眯眯的。娘和她见了面就吵,吵着吵着就好了……”
黄元听了,觉得昔日的杜鹃又回来了,心下安定。
正出神,就见黄雀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苹果递给他,“给你吃。是杜鹃从山里摘来的。”
黄鹂见了眼睛一亮,也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苹果来,兴冲冲地塞到哥哥手上,压低声音笑道:“我也带了一个回来。刚才奶奶在这,我没敢拿出来。”
黄元听了哭笑不得。
黄雀儿看着妹妹噗嗤一声笑了。
黄鹂见哥哥那样神情,撇嘴道:“奶奶那个人不好伺候。我要拿出来了,给她吃了还不落好。她肯定要骂二姐姐气性大、不孝顺,有好东西不送她。往年都是这样的。”
黄元摩挲着那果子,轻声问:“这季节怎会有这个?”
黄鹂道:“在山里弄来的。大山里面好东西多着呢。”
黄元心里似喜似悲,又苦涩。
他不自觉低声道:“她又没让你们拿。何必带回来。”
声音里满满都是失落。
说完惊觉:自己怎么像个满腹幽怨的女子似的?
是怨怪杜鹃没有主动让大姐小妹带果子给自己?
黄雀儿柔声道:“我跟杜鹃说了。杜鹃叫我带,可是没有了。我不晓得小妹藏了一个。”
黄鹂就不好意思地笑了,吞吞吐吐地说她吃了好几个,又藏了一个。见大姐好笑地看着自己,她忙说不是她一个人吃的,翠儿姐姐也吃了几个。
黄元和黄雀儿都笑起来。
黄元听了觉得心里似乎亮堂了些。
他姊妹几个又说了几句,方火凤便托着一碗粥进来了。
黄元忙将果子放下,伸手来接碗,说道:“我自己吃。明天就该起来了。也没什么大病,总躺着不成,私塾里还有些事要交代。”
方火凤将碗递给他,又小心从床栏上拿了一条手巾铺在他面前的被褥上,才要说话,就看见枕边那两个红色的果子。
黄元觉得她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见了。
他便道:“大姐和小妹从杜鹃那拿来的。”
他虽说得坦然,她却察觉出他安静外表下的波动。
她心中一酸,笑道:“这颜色倒好,哪摘来的?”
黄鹂忙道:“山里摘来的。方姐姐你吃一个。”
方火凤眼波微动,就拿起一个来,对黄元轻笑道:“本来要省给你吃的,可是瞧它红红的怪喜人,我就想尝尝。不如分我吃一半,如何?”
黄元失笑道:“说得这样,就分你一半。”
黄鹂见了,忙说“我去拿刀来切。”一面飞快出去。
一时刀拿来了,将苹果切成两半,方火凤拿了一半吃着,黄元也吃完了粥,也拿起另一半吃着。
方火凤对他盈盈一笑,道:“好甜!还有点酸。”
这情形她很喜欢,深觉刚才吃果子的决定正确。
黄元喜欢杜鹃,这是她知道的;她也曾要求和杜鹃共事一夫,若是嫉妒杜鹃就是自讨苦吃,还验证了杜鹃所说的她终究会“醋海翻波”。所以,尽量以平常心态对待黄元惦记杜鹃这件事,才是最明智的。反正她人已经走了,是绝不会再嫁他了,也绝不会与他藕断丝连——杜鹃若是这样就等于打她自己的嘴,所以她绝对放心他们——她何必吃这无谓的醋?
若为此事偷偷自苦,她就输定了;
每天都与他情丝牵系,直至白首,才是她要的。
果然黄元见她这样,也微笑点头道:“味道甚好。”
又说笑一会,黄雀儿听见外面传来夏生说话声,是来接她了,她就起身告辞出去。这里他兄妹也收拾了歇息不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