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杜鹃也不知她为何来凑热闹。
杜鹃想自己为什么出来单过的?
还不就是闹了一身麻烦才出来的。
自己的事都解决不好,哪有心管别人!
因此,她每天赶她们一次,话里话外提点:出了事别怪她。
这还不算,晌午的时候大猛媳妇过来了,她趁机对她道:“干娘,你叫桂香她们走吧。这不用许多人帮忙。工地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回头再出个什么事,就跟上次林春家盖屋子一样,到时候我又要罪加一等了,人肯定说我‘就杜鹃事多,好好的要自己一个人住,喊一堆人帮着盖屋,弄得鸡飞狗跳的,不出事了?’我不冤么!”
大猛媳妇听了笑起来,便对槐花等人道:“你们明天就别来了吧,桂香一个人帮就够了。桂香,你当心些,晚上收工跟你福生哥哥一块回去。”
桂香忙答应了。
槐花微笑道:“我们就在这棚子里煮饭做菜,也不去工地,哪有那些事。杜鹃是闹怕了。放心,就有事也不怪你。”
青荷也跟着帮腔。
二丫也红着脸,说她不会乱跑的。
大家竟然都不肯走。
杜鹃见她们赖定了,气闷的很。又想已经告诉大猛媳妇了,真有事也怪不到她头上,也懒得再说了,任凭她们打什么主意,她只不理不管。
就这样,几天下来,槐花丝毫没能探知杜鹃的心思。
看她和林春相处的情形,也没更亲密。
林家人也奇怪的很,问起林春和杜鹃的亲事,差不多的都说不知道;像林大头等知情人,又轻易不说,不管旁人怎么猜,他们听了总是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望着不断抬来的木料和石料,槐花心中酸涩不已。
可是,她是不会放弃的,昝水烟就是她的榜样。
一天过去,晚饭后人都散了,连杜鹃姊妹都回娘娘庙去了,工地上只剩下林春。因各样材料都已经搬来,晚上须得人在这看着,他便留了下来。
夜幕下,他提着一盏灯笼,在工地四处查看。
这时,槐花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春生,杜鹃她们走了?”槐花问。
“走了。”林春看了她一眼,毫不奇怪她出现在这里。
“我去李家送东西,李嫂子说找我娘说事,待会我们一块走。我就先过来看看杜鹃她们走了没有。”槐花见他不问,便主动解释。
林春听了也没怎样,依然查看砌好的墙基。
槐花便小心走过来,看着用大块厚实平整的青石条板砌成的墙基,轻声道:“你对杜鹃真好。”
林春淡然道:“尽一份心罢了。”
槐花听了心里一动,劝道:“你放不下也是难免的。杜鹃搬来这,往后和昝姑娘不见面,争执就少了,也少生些是非。不管将来怎样,分开住都是好法子。”
林春“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槐花心中忐忑,又道:“早上黄秀才来了呢,和杜鹃说了半会儿话。我看着他们还好,没吵。”
林春道:“他们有什么可吵的。”
槐花不知他什么意思,不敢接话。
停了一会,她才道:“杜鹃走了,昝姑娘可受罪了,听说黄婶子不待见她呢,怪她挤走了杜鹃。也难怪黄婶子舍不得,好歹自己养大的,脾气性格都是知道的,当然合心意了;昝姑娘就不一样了,大家子出身,跟咱们庄稼人行事就是不同。不过,我还真佩服昝姑娘。早上我来的时候,看见她洗衣裳呢。如今她什么事都做,一点不像大家子小姐了。”
林春转头,对她一笑,道:“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会舍不得。别说他们,连我爹我娘都舍不得杜鹃走呢。可她一定要自个住,我们也没法子。”
槐花心一跳,道:“杜鹃性子就是这样。”
想再问仔细些,又不想太露痕迹,死忍住了。
“林春,你不用读书了吗?”
她实在弄不清楚林春和杜鹃现在的情形,只得反复旁敲侧击。
林春小心跨过一堆石头,道:“把这屋盖好了就走。这屋盖好了,我也了却一桩心思,也能安心读书了。”
他说真的,这屋盖好了,他就暂时了却心愿了。
然后,他要一心一意求学,博取功名。
槐花却听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看时,林春已经爬在砌了三尺来高的墙头上,站着四下张望,忽然对着前面癞子家喊道:“癞子哥,过来说会话。”
癞子高声答应了,说马上就来。
槐花就待不住了,对林春道:“春生,我走了。”
林春低头定定地看向她,忽然一笑,叮嘱道:“天黑,当心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