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镯子就不说了,金挂锁可是沉甸甸、黄灿灿的,看着就值钱。
林大头解释说,黄家收了这个,就代表两家正式定亲了。其他的另外筹办另外算。到时候把两家的亲戚都请来,再过定礼公布这事。
黄老实见林家这样重视,高兴得不着如何是好。
林大头一个庄户汉子,家里怎会有这样的东西?
其实林家的家底不是泉水村人能想象的。林老太爷和林老太太不显山不露水,让儿孙们自挣自吃。但不论哪个儿孙成亲,他们都会资助一笔财物,不太多,但在泉水村成家立业足够了,算是给新人做压箱底的老本。
林大头急于要把这门亲坐实,自然要下血本,把自己成亲时爷爷奶奶给的老本先垫了些出来。
他也不怕,他心里有一本账:将来几个儿子成亲,他们太爷和太奶奶肯定有帮衬,他有什么可急的?
交了信物后,他笑道:“这事咱俩说还不成,还得个媒人。我请了邱婆子。晌午就在我家吃了,叫雀儿不用煮饭了。”
黄老实乐呵呵地点头,无不顺心。
于是,泉水村另一个媒婆邱婆子就被请了来,居中做成了这门亲。
夏生听了这消息,那嘴巴就没合拢过。
他以往懵懵懂懂的,还没开窍,因此从没大在意。
这几天总在商议他和黄雀儿的亲事,便不一样了。
少年想起黄雀儿那文静秀气的小模样,心里痒酥酥、软腻腻的,又柔情又甜蜜,竟一时一刻也忘不掉雀儿了,满脑子都是那纤细秀丽的身影。
晌午,黄老实带着黄鹂在隔壁吃的饭。
黄雀儿害羞没去,是林春和黄鹂送饭过来给她吃的。
夏生原要亲自过来送的,被林春阻止了。
他气道:“都定亲了,我还不能见见?你屁点大的娃娃,管这么宽做什么?”
林春板脸道:“事情还没完呢。你要再这样,我不管了,瞧你怎么办。”
夏生就不吱声了。
这个弟弟年纪虽小,却很有主意,因此他还真怕他不管了。再说他也清楚,事情也确实没完,后面还不知怎样呢。
且不说黄老实先斩后奏,把大闺女的终身给定下了,黄老爹和黄大娘却丁点不知道,正在商议另一桩亲事呢。
就是阎媒婆说的石家提亲的事。原本提的是黄雀儿,却被黄大娘当成了求的是大妞,因此回来跟黄老爹和小儿子及小儿媳商议。
一家人反复琢磨分析后,觉得这门亲能结。
首先,石家有个石匠手艺,虽然比不得王家那么出名,但也是一门营生。庄稼人,有手艺和没手艺,那根本不能比。像黄老二,有个不大入流的木匠手艺,那日子就过得松散,比他大哥黄老实强多了。
其次,石板那男娃,大家都是认识的,算实诚忠厚的了。
再有就是,凤姑舍不得大妞。婆婆想闺女想得抹眼泪的情形,她见得多了,因此不愿意把大妞嫁到远地方。
因此,黄大娘隔日就给阎媒婆递了话,应准这门亲了。
阎媒婆大喜,热乎乎地表示,让石家预备聘礼,过一天就上门提亲。十八,可是个好日子。
黄大娘笑嘻嘻地答应了。
阎媒婆忽然踌躇地问:“明天去你那边?”
黄大娘奇怪地反问道:“不上我那去哪?”
阎媒婆一想也是,道:“老实媳妇不在家呢。”
提起大儿媳黄大娘就恼火,撇嘴道:“不在家就不在家!有她什么事?”
阎媒婆会心地笑道:“那是,有你老人家做主就成了。”
她以为黄大娘是特地瞅冯氏不在家才做成这门亲的,直接越过大儿媳妇一手包办了,就为了给她点颜色看看,当下也不点破,乐得坐享其成。
又说十八那天黄老实可一定要去。
黄大娘想,侄女定亲,大伯在场也应当,便说那是当然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说定了,各自回去准备。
到了正月十八那日,黄家可热闹了,不但梨树沟村的亲戚又来了许多,连黄大娘出嫁多年的闺女——黄招弟也带着大儿子姚金贵来了。
黄大娘急忙让小宝去喊大伯,并让黄雀儿和黄鹂都来。
黄雀儿听说后,心里陡然紧张起来。
待要不去,又一想,反正爹已经做主把自己许给夏生了,连定礼都收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去瞧瞧也好。
若不去,回头老实爹应付不来,再生出事来反不妙。
因此,她一边吩咐黄鹂飞跑去隔壁,把此事告诉夏生和林春,一边做无事样,收拾了一番。
等黄鹂回来,父女三人便往奶奶家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