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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姑上前道:“亲家大伯,小宝是淘气了些。可雀儿和杜鹃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两个和林春九儿他们把小宝摁在河滩上揍呢。婆婆这才骂了雀儿几句。也没打……”
冯长顺厉声道:“那你是说:杜鹃淹死了就淹死了,不能骂也不能还手,是不是?你儿子是皇帝老子?”
凤姑听了一滞。
不等她回答,冯长顺又冲屋里屋外的人高声问道:“我就问我亲家一句:小宝害妹妹对不对?不对,是不是应该管教?还是黄家孙子是天王老子,推了就推了。赶明儿再把村里谁家娃儿推下水了,也不许人说。说谁打谁,说谁骂谁,是不是?”
村里人当然不干了,都说应该教训小宝。
这还了得,也就是杜鹃,要是小宝推了村里哪家的娃儿下水,那两家铁定要打死架。黄大娘居然只骂孙女,不骂孙子,真是太偏心了。
有人就道:“杜鹃那天吓得要死,哭着跑着说‘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淹死也不敢了。’听了叫人不落忍。”
众人纷纷议论,都说太不像话了。
林里正眼观鼻、鼻观心,坐那纹丝不动。
其他村里老人和黄家族亲也都没人出声劝阻。
黄老爹忍无可忍,对黄老二吼道:“把小宝拉来。”
黄大娘尖声道:“你敢!”
冯长顺冷笑道:“是不敢!你孙子就是天王老子。将来杀了人衙门也是不敢抓的。杜鹃和雀儿那天要是死了,也是白死,跟你孙子一点干系都摊不上的。”
黄老爹愤怒道:“小宝!把这小王八蛋拉出来!”
黄老二不动,他亲自去房里,拖着小宝就出来了。
小宝还没挨打,就已经吓得嚎哭不止。
黄老爹不管,顺手从门后角落里抽出一根赶鸡的细竹竿,将小宝拖到正堂前地上跪着,对准小娃儿后背和屁股就猛抽。
边打边咬牙骂道:“我叫你淘气!我叫你手贱!”
抽得很厉害,一点不手软。
一是给人看。二是心里恨极了,今天丢的人太大了。
小宝被打得惨嚎不止:“爷爷,我再也不敢了!奶奶!娘!爹!爷爷,我再也不敢了!”
黄大娘和凤姑都眼泪吧啦,哭倒在地。
黄大娘扑过去要挡,被黄老爹一脚踹开,继续抽。
黄老二只觉得每一下都抽在他心上,遂哀求地看向冯长顺。
冯长顺淡定不语,紧紧搂着杜鹃,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还盖住她两耳朵。不让她看。也不让她听。
打了几下后,杜鹃就想要出声阻止,可是挣扎不起。
冯氏也垮着脸不出声,黄大娘看她的目光充满仇恨。恨不得把她煮了吃了。
约莫抽了几十下,还是林里正出面阻止道:“好了。他外公,小宝还小,打这一顿也够了。”
冯长顺若无其事地说道:“够不够的,我可说不上。黄家的孙子,该怎么教导,是他自己的事。将来杀人也好,出人头地也好,横竖跟我没关系。”
林里正哑口无言。
黄老爹气得要吐血:不是他逼。他能这么下死力打孙子吗?现在又说这话。
他还要再打,黄大娘扑过来拼命,才止住了。
那婆媳二人便抱着小宝,一路哭着回房去了。
这里,黄老爹把竹竿往桌上一放。对冯长顺道:“我打也打了,亲家可痛快了?要是痛快了,我也问亲家一句话。”
他把手朝冯氏一指道:“你闺女当着一村的人骂公婆断子绝孙,这个对不对?”
他冷笑着,满脸狰狞地盯着冯长顺。
既然撕破脸了,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打完孙子打儿媳,他不会嫌累的。
屋里院里的人都大声议论起来,都猜这两亲家今儿算是对上了,最后也不知是谁占上风,还是不死不休。
冯长顺却把杜鹃往地上一放,大声道:“对!”
这下,不但林里正等人,连冯氏听了都愕然。
照以往爹的脾气,应该是明着骂她一顿,暗里丧谤公婆的,怎么公然偏袒她了?
黄老爹笑容凝固,气得五内俱伤。
他咬牙道:“你冯家的闺女是天王老子?想骂公婆就骂公婆?不孝也是应该的?”把冯长顺的原话奉还。
冯长顺站起身,逼近他一步,恶狠狠地挥舞着手臂说道:“我闺女找不到外孙女儿,连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真要是两个外孙女儿没找回来,我今儿来,定把你一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男男女女杀得干干净净。可不就是断子绝孙了!”
黄老爹被他杀气腾腾的样子惊得倒退一步。
随即,他也气得疯狂起来,大喊道:“好!你就来杀!老二,去梨树沟村,把你老丈人家、舅舅家的人都喊来,咱们就跟亲家对杀!老子还怕了你不成。今儿一定要老大把这丧门星的泼妇休了。”
这世上,有种人欺软怕硬。
但是,黄老爹和黄大娘都是要顺毛摸的人。
他们讨厌冯氏,除了偏爱小儿子,还因为冯氏性子太刚硬,动不动就跟婆婆顶嘴。在他们看来,不管公婆说的做的对不对,当儿媳的就应该受着。
以前,有冯长顺这个亲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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