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病根儿。
这一忙活下来,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莲心小筑的一面墙壁之上,有两个黑影正盯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院子里忙活了半夜,影子也在墙上挂了半夜,直到天蒙蒙亮了,影子们才撤。
云裳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暗朦朦的,似乎看见自己面前有什么人一晃,又消失了。白花花的影子在半夜看来,实在有点……瘆人。云裳吃了一惊,慌忙翻身坐起,身上就被一个人抱住,“做噩梦了么?”
“莲准?”她试探性的开口问。对方带着鼻音“嗯”了一声,让她心里的慌张落回去了不少。
“你没回去么?”他也是劳累了一天的,这么陪着自己,倒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别一回来就想着撵我出去啊?我这一天可是累了。”莲准赖皮的搂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颈卧里,“要真心疼我,以后就别再这么胡干了!”
“你说的是我顶撞陛下,维护陆家的事,还是说我今天和凤紫潋打架的事?”她睁着大眼睛,故作无辜。
莲准恶趣味的在她脖子上一咬,痛的云裳一闪,嚷嚷道,“哎哟,莲准你属狗的呀?”
“对了,本公子不仅属狗,还属狗皮膏药,粘上了谁,谁就休想逃开。”莲准侧坐起来,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无尽山修通了,你要拿来做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他很早以前就想知道来着,只是苦于云裳的口风太严,无论他怎么问,她不是一带而过,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让他着实气闷了很久,发动了所有人手去查缘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么好的无尽山摆在那儿,我不拿来开脱第二产业,岂不奢侈浪费?好了,这个你就别管了,来与我说说,你这次去北面,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么?”
莲准抿了抿唇,“好玩的事?现在边界的地方都是嚷嚷打仗的事儿,哪来什么有意思的趣事。要说唯一的趣事也就算的上咱们送过去的那些粮食了。”
云裳拖长了尾音的“哦”了一声,没意思的躺了回去,半晌才凉凉的说,“那算不得有意思,要说有意思的话,我倒是还打算做点什么别的事情。最近的京城,太气闷了些。”
莲准撑着头靠在她旁边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说给她知道,“云裳啊,有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要不是什么打紧的大事,就天亮了再说罢,我困着呢。”她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是关于顾籽萄的。”莲准艰难的开了口。
云裳脸上一喜,噌的坐了起来,和他对视,“顾姐姐可是大好了么?我听说这几个月之间,顾大老爷一直都请着御医给她瞧病,这么久了,也该好了罢?我得找找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等我脸上这伤好了,就给她送过去。省的她说我忘了她。”
莲准好看的桃花眼里酝酿的课可不是什么喜悦的神色,反而是很低落,很伤心的样子。云裳的笑僵在脸上,“她是好了,是吧?”她还是不肯死心。
莲准叹了口气,“你别紧张。是好事。”
云裳松了口气,摇着他的胳膊,“别卖官司,快说,是什么好事?”
“黄白橘央了媒人,正式向顾大学士家提了亲事,要娶顾籽萄为妻。顾大学士起初不肯,他便跪在顾学士的府门外整整一天半,把个顾大学士感动得老泪横流,只好同意。”
云裳听得一阵唏嘘,她怎么不知道顾大学士的心思,他本来是黄白橘的老师,自然得意这个学生,如果顾籽萄一直好好的活蹦乱跳的话,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可现在……谁都知道顾籽萄……
“而且……关于顾籽萄被绑架的事,羽林禁卫军那边查到了些眉目。”莲准的眼中露出一丝狠毒和冷酷,云裳看得心头一凛,“是谁?”
“这人你心里有数,正是陆慎的那个好媳妇造的孽!”
“果然……”云裳咬住了银牙,半晌无语。
莲准看着她,“可还要揪出来这一桩真相?”
“要!当然要!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咱们可有证据?”
“拿住了她家的一个家人,人证物证都齐全。”
“很好。今日不行,就等明日,明日不行,就等来日。早晚,我要凤紫湘付出代价!”殊不知,她自己此刻的眼神比莲准还要狠辣上不止一分。
“可我听说,凤紫湘怀了身孕。也好,这一年就且让她活好,顺便等等陆慎,陛下该对边疆的将士们有个说法了。”莲准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锦被。“睡吧,别想了。”
云裳默默点头,眼神朝外看去,窗外黑影沉沉,此时,长夜的浓黑正褪色而去,曙光的黎明是不是……也不远了?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