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栌公公并没有陛下明旨,自然也不能当真拦住她,只好跟在身后继续“游说”……忽然云裳一个踉跄,险险跌倒,红栌公公正专心劝说没有注意,倒是云裳身边伸过来一只手来将她扶住。
云裳回眸看见是陆慎,便笑道:“陆将军也不喝了么?”
刚刚升职为正三品新军都督的陆慎两道剑眉拧得极紧,扶着云裳的手待她站稳早已改为扣住脉门……打量了她片刻,回头对红栌公公说道:“劳驾公公转奏陛下,无忧公主情况不是很好,陆慎先送公主殿下回府,就不去向陛下告退了。”
******************
陆慎在和红栌公公说话的时候,那眉头也一直没有展开过。他的声音朗朗,却隐隐含着怒气,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云裳晕晕沉沉地看他一眼,很想叫住红栌公公,对比现在这位愤怒的陆将军,她觉得自己还是留在宫里好一些。
然而她拒绝的话根本没有时间出口,陆慎已经携了她大步如飞直往宫门处行去,虽然是夜里,大多数官员还在宴席之间,但甬道上禁卫军以及宫女太监还是不少;陆慎这怒气冲冲的架势,就象是要找个地方揍她一顿的样子,不知道落在旁人眼中,又会生出什么样的闲话……看来暗力营又要多些诱导流言的任务了。
云裳这样想着,心神略略放松了些,反而觉得身体上的寒冷一波一波来势更汹,手被陆慎拖住,踉跄地跟随着,那两条腿却渐渐象是灌了铅,头晕的现象也越发严重了。
陆慎似乎也感觉出了云裳手上的冰冷,站住脚看着她,皱了皱眉,居然一拉将她夹在腋下,就那么急冲冲满脸怒气地出了宫门。
云裳头虽晕沉,却还是勉力维持着清醒,一路上陆慎如何冷眼答对宫中守卫,如何把她扔上在宫门处等她的小轿,她都清楚,听见陆慎吩咐送她去莲心小筑,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病着,他该不会这么不通情理非要现在找她算账吧?
然而轿子到了莲心小筑。又是陆慎将她抱出来地时候,她又有些糊涂了。陆慎不是应该已经回到他京城中的暂时住所了么?难道跟着她来到了莲心小筑?然后她便又听见陆慎对旁边的人吩咐:“找间清净房子,不要让人来打扰。”
她努力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这是要帮她驱除寒毒。有些着急,的确,他最懂这种寒症的路数,帮助高远驱毒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虽然这次她的寒症发作并不是那么单纯。但陆慎毕竟还算是一个对症的大夫……可是,他明明知道她的用意,却还是执意跟到莲心小筑为她疗毒,不是明摆着要她前功尽弃?
虽是这样想,神智却游离着并不允许她做出任何反应,看起来倒是昏迷过去一般。
其实从她地小轿进莲心小筑起,周围就跟上来不少人,这时候听见陆慎这样说,大都应了一声去布置了,却依然有个别人挡在陆慎身前没有离去。气氛凝重。
可以想见,那些散去的人,应该是来自军中,甚至本来就是陆慎借给她的亲卫;而留下来的。怕是暗力营的人,或是羽林禁卫军的官员吧?
云裳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呻吟了一声。那些寒冷已经转为刺痛,深入骨髓……这一次的寒症。比每次发作都来得快而且凶。
陆慎再次扣住她的脉门。冷冷地说:“我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替无忧公主疗毒。”
那些人面面相觑。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又忽然顿住,收到什么命令般整齐地悄然退去。
在陆慎抱着她一转身间。云裳恍惚看到了红衣地一角晃过。
其实怪不得陆慎生气,她今天做的事情的确太过丢脸,当着文武百官抱住他倾诉衷情,指责他不把她放在心上,整个一个断袖花花大少调戏美人的丑恶嘴脸,分明是将自己地名声全部毁去的作法……真心追求一个人,哪有这样子的?
云裳会这样做,实在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象对莲准说的那样,要开始着手追求陆慎。
那天,那样说,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是她想与莲准划清界线。在凤紫泯说出那个所谓地秘密之后,她便有些寒心,也有了一个念头:如凤紫泯、莲准这等人过于深不可测,不是她能够掌握得了地;相互利用可以,保持距离最佳,象她以往期盼地那般,做朋友、托付秘密,便有些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