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陆将军。”
陆慎脸上一红,心里却也好奇起来,一个出家了一辈子的师傅,怎么会对红尘之中的男女之事如此的清楚明白呢?
师傅看了他一眼,甩了甩宽大的道袍,转身离去,消失在一片青葱绿色的松柏当中。
“二少爷,您果然在这里呀,侯爷找了您好久呢。”甬道上,跑来一个穿着青衣的小童子,陆慎看清楚他的相貌,“茶龄,你怎么来了?”
茶龄是他大哥的贴身小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茶龄这些年似乎都没有再改变过自己的身高,一直和他十五岁时候的模样一样,而他此时的真正年龄,比自己还要大一岁。
茶龄在这大冬天里头也跑出了一身的汗,“二少爷,老爷和大少爷都在找您,宫里头怕是有差事了。咦?二少爷,您一夜未睡么?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慎摆了摆手,既然是爹和大哥都在找自己,自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时也不能耽搁,带着茶龄到庙宇之中和师傅匆匆告别,便下了山。
实际上,宫城里头,还真的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大事。
比如说,本来也已经被太医们宣布死刑的无忧公主,竟然死中得活,醒了过来。
这个消息让皇帝凤紫泯万分惊喜,重重的赏了所有的太医,尤其是那个进献了重要线索的赵太医更是一夜之间连升三级,成了太医院的院长副手,如今,连扫院子的小宫女都知道,如果谁能让无忧公主开心,皇帝必有重赏,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清醒过来的云裳神色还有些不济,有些病恹恹的,终日里靠着窗,呆呆的看着窗外清白如洗的天空。
春天,快要来了。
连风中的寒气都变得减退了不少,可是有一个人,还是不见踪影,她这些天晚上总是惊醒过来,恍惚的觉得那个人似乎是出了什么危险,却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有接到暗力营来的任何的消息。
其实,她也是很久都没有去过问过暗力营的事情了。不过,暗力营当中有文若图和寒无咎在,应该也没什么不妥。
自从自己醒过来之后,凤紫泯欣喜若狂,那种在眼中漫卷的喜悦让这个以冰块脸著称的冷面皇帝多了几许活泛的生人气息,不过他看起来有很多的国事这些天都有所耽搁,故而忙碌的很,一整天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其他人都是欢喜,只是对于自己清醒过来这件事情,有一个人,有些看起来口不应心。
凤紫湘。
这个神秘的小公主在自己醒过来的当天就过来探望自己,眼中含泪,看起来特别的激动,而她事后听香香和顾籽萄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小公主殿下在自己病重期间,根本没有一次来探望过自己。
病得时候不来看,偏要这个时候来哭,不是假仁假义是什么,不是逢场作戏是什么?可是云裳好奇的是,她如此的假仁假义,如此的逢场作戏,到底是要做给谁看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在楼云钰看望自己的时候,云裳才觉得似乎找到了那么一点点。
那日里,楼云钰说,凤紫湘在陆慎回京之后,前后去过两次北侯陆灿的侯府,可是陆慎都借故没有见她。
而这一次她生病的时候要去寻找龙舌兰的重任是被陆慎一肩挑起的。
这大概就是这个对陆慎很有好感的女子似乎是动了那么一点的嫉妒心吧?
对于这种小女子的情怀,云裳付之一笑,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而她自己也还没有意识到,就是她现在对这个小女子的疏忽大意和不往心里去,会给她和她身边的人带来怎样的厄运和灾难。
十日之后,无忧公主终于搬回了自己的莲心小筑。
从赤霞殿到莲心小筑,不过是走过几条巷子的路程,却被凤紫泯派人用一驾御用的马车亲自护送到府,光是护卫就派出了二十六个,前后呼应,好似天子出巡。
这份荣耀和荣宠让云裳受宠若惊。
更是让其他那些观望朝廷形势的人们,纷纷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和风向。
马车停下的时候,云裳依旧靠在车厢里没有动弹,她的手指因为担心而微微的蜷了起来,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
许久,旻言欢天喜地的过来掀开帘子,朝她傻笑,“欢迎公主回府!”他的身后有莲心小筑里所有的下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对着她跪拜行礼。
而站在车辕上的那个裹着银狐裘皮的消瘦女子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那个人……
依旧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