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先,他若是贸贸然的来找公主报复,岂不是要将自己也卷进去了?”
旻言这才豁然开朗,惊讶连连的道,“我说怎么公主去抄家的时候,抄的一点都没有后顾之忧,原来公主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上。旻言佩服,佩服。”说着还滑稽的给云裳作了个揖。
被他的举动逗笑,云裳和文先生都没奈何的摇了摇头,云裳手指点着桌面,笑道,“瞧瞧这小子,别的本事倒没从我这里学走,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不小。”
旻言立刻眼神肃穆的说,“谁说从公主这里学来的都是油嘴滑舌,奴才可是学会的都是真才实学。”
“成了,那我就现在看看你的真才实学好了。旻言,一会儿我还要去办几件事情,你随我一起。”云裳放下手里的竹简,看着这个惊讶的少年,忽的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最近少绾怎么样了?”
旻言和文先生两两忽视了一下,旻言挪濡的说道,“冯少爷他前些天精神不大好,只在跨院里头一个人闷着,也不出屋子,吃喝……倒是也吃饭也喝水,只是……我总觉得按照他那么大的一个人的身量来看,饭量不至于那么小吧?每天就吃那么一小点饭。”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云裳一瞧,得,旻言比划的这个圆圈,竟还没有此刻自己手边盘子里的橘子大,顿时摇了摇脑袋,想了下,将自己手里的《国策》递了过去,“这本书我读着晦涩难懂,你去给他送去吧。”
旻言刚要走,又被云裳叫住,“不要刻意让他知道这是我送给他的东西。”
旻言愣了一愣,又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拿着书走了。
文先生收拾了一番桌上的笔墨,对她道,“对莲公子也未见公主如此上心。”
云裳自己也是一呆,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了下,“可能,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这么一个艰难的时期吧?”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被自己最爱的,最珍惜的人抛弃又背叛的感觉了。
文先生看了一眼眉眼深深的云裳,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转过身继续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无忧公主的铁血手腕如果说是在追缴欠款的时候被远播了出去,那么此时的无忧公主的狠辣和果决才是真真正正的被发扬光大了。
坊间的孩子们都知道,最近京城里的大官儿们都过的不太平。
先是从京城之内最核心的地方查起,以宫城为中心,向四周渐渐扩散,最后到了京畿乃至京城周边的城镇当中都有不少的官员相继落网。
而这样一次撒网似的搜查不过是消耗了云裳不到二十日的光景。
因为下个月就要过年了。
民间的人们都说年关的意思就是在年底下要将这一年的事情都好好的做完了,然后关起来,这一年才算过的圆满了。所以,她想将这件事在年底前顺利完成。
而陆谨和文先生都知道,她之所以如此的行动快速,只是因为陆慎的大部队马上就要回京了。据说此时已经进了山海关。
腊月初八,一大早,云裳有些头疼,没有去上朝,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下人们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她性子里本就爱听个八卦,清晨又没有其他的人在,索性云裳便来个听墙角。身子躲在一口大水缸的后头,蹲下身,仔细竖着一对耳朵听里头的声音。
先是清洗豆子的声音,云裳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腊八,按照习俗要泡豆子,熬腊八粥的。
只听里头一个姑娘细细的声音说道,“咱们公主可真是厉害,身边总是美男如云。”
“那有什么用?你们呐谁也没见过公主对莲公子,那才是一个情深意浓。”另一个姑娘说着,云裳一挑眉,她几时对那个无赖情深意浓了?
“咦?慕姐姐,你说公主对莲准公子一往情深,可是莲准公子却……却在外头还有个相好,这是为什么呢?”
“嘘!你个丫头,嘴巴这么不牢靠,这种事你也敢乱嚼舌根,不怕公主听见吗?”
云裳刚刚挑起的眉头此刻又挑了一挑,莲准在外头有了相好?她怎么不知道?想着自己又是一笑,人家的相好为什么要告诉她?可是……
她揉了下眼睛,居然刚才眼角一阵反酸,胸口里也气闷的胀鼓鼓的难受,这是为什么呢?她从水缸后头钻了出来,看厨房里头的姑娘们都还没有发现自己,长舒了一口气,抬起腿朝外头走去。只是刚刚一抬腿想走,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勉强扶住身边的水缸,身子晃了一晃,稳住心神,过了好一阵子,这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