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笑了起来,“马庸是你什么人?”
少年恍然一愣,脸上升起两团羞恼似的红云,却慨然承认,“家父。”
“噢。”难怪呢,他和马庸还真有点像,不过,这个少年生的比较圆润,皮肤也是白皙,除了鼻子和马庸相似之外,其他的地方大概都是肖了他的母亲。
云裳看了看满院子的人,心想,香香真是会坏事的孩子,这时候马庸的儿子跑到她的莲心小筑里来,又被带到了她的卧室前头的话,估计就算明天马庸还上了钱,他也得去死了。
云裳正在琢磨到底怎么处置这件事情比较好的时候,这少年却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开了口。
“你很喜欢男人是不是?”如此的开门见山。
云裳一愣,“什么?”
少年咬了下唇瓣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男人,而且我……我也愿意留下来,伺候你,只是请你……不要为难我父亲和弟弟。”
诶?诶?诶?
怎么听起来她好像是她……在……教唆犯罪?云裳的脑海里忽然蹦出来的四个大字是,“强抢民男”!
这事……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本来是早上起得过早,刚刚睡了一会儿补眠,醒过来就被一颗手榴弹炸到了脑袋?这意外也来的太过突然了些许。
老天爷诚然待她不错,一睁眼就赏赐了一个美少年。
听这少年说话的口气,他是马庸的长子,不过这个长子不是身有残疾么?云裳上一眼下一眼看了他半天,也没发觉他到底哪里有残疾,甚至他觉得这个少年比曹尚还强点,起码他口齿清晰,头脑也清晰,长得……也清晰。
少年被她看得脸色通红,却勇敢的对着她的目光,“公主可是在疑心我身有残疾不能伺候么?”
云裳八卦心骤然暴涨,挑高一边的眼眉,笑着点了点头。“我府上的男宠中都是手脚健全的。你残在哪里?”
少年脸上的红云顿时褪去,只剩下视死如归的苍白。
他默默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来,云裳还以为要看见个什么断臂之类的可怕景象,却没想到人家伸过来的,是一只骨节圆润的男人手。
左瞧右瞧也没毛病。
又过了一会儿,云裳才恍然大悟,“你的手不能动?”少年脸色更加惨白,点了下头,又快速的摇了下头,“我……我左手很灵活,什么都可以做。”
云裳笑了下,存了个坏心思要逗逗这个孩子,便沉了脸,“有些事,一只手能做么?”
少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大概这辈子也没听一个女人如此豪放的说起这样的话来。
“我……”他长长的睫毛沾染了泪水的痕迹,“弟弟不能参军。”
云裳正要说话,听见旻言的呼唤,“公主,事情已经办好……咦?”云裳心里一动,有了个主意,将旻言招过来,道,“你事情办好了?”
旻言点了点头,将一张纸递给了云裳,一边回答,“办好了。很顺利。”他边说着边好奇的看着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
云裳朝他笑了下,“下去休息吧。”
旻言好奇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而那少年还站在原地,眼中似含泪水,显然已经不能自持。
云裳抖开手中的纸,给他看,“看看这字,你认不认得?”
少年一瞧便愣住了,声音里都有忍不住的颤抖,“这是……我父亲的字……”
“不错,笔迹尚新,是刚刚才写的吧?”云裳摸了下纸上的字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少年惊惧且愤怒的抬起头,在他看清楚了这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之后。三千两,就因为三千两,他的父亲将要抬不起头来做人。
“怎么?你觉得我侮辱了你父亲是么?”
少年撇开头,不看她。他明白,实力的悬殊。
云裳反而有点欣赏他的倔强,发了坏心的她用手指勾在他的下巴上,向上一挑,做足了风流的模样,“你方才对我说的话,难道不也是在亵渎你的父亲么?”
少年的脸瞬间变得很白,几乎和她拿在手中的纸一个颜色。
他方才还在愤愤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灰败。云裳笑了下,她笑起来很好看,脸颊上有一个梨涡浅浅的,看起来很亲切的样子。
她手中微微用力,撕拉一声,将那张纸撕成两半,少年的目光就在这两半中间变得更加惊惧,从碎裂的纸缝当中,他惊疑不定的看着云裳一点点将它撕碎,随手塞到他的手里,“拿回去,给你父亲。记着,以后不管怎样,都不可以再对旁人说出这样轻贱自己的话来,你是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尊严和保护家人的生命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她看着他猜疑的眼睛,自己笑了下,“很可笑是不是?虽然你是这样看我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将我今天说的话,记住一二分。你走吧。”她转过身回了房间,将他一个人甩在了门外。
少年捧着一手的碎纸,眼中纠缠了许久的泪珠,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