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过马的人都知道,马缰绳最忌讳被勒住在骑马人的身上了。因为这样的话,很容易让骑马人在突然发生什么危险的情况的之下不能跳马逃生,最糟糕的可能就是人掉下来了,而身上的缰绳没有松开,被继续牵连在疯跑的马儿的身上,就会被自己的马活活拖死。
是以,她这一个举动刚刚做完,身边的挨得最近的两个男人就不约而同的握紧了自己的佩刀,时时刻刻做好她意外坠马的情况发生的对策。
而云裳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不是第一次骑马,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十分的可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她的心里总有一个人,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说着,要快一些,再快一些。
好像,她不这样做的话,她的心,就不会安安稳稳的在肚子里呆着似的。
“公主,前头再过一座山,咱们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吧。”青年头目大声的对着她喊道,云裳如若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带马前行。
青年和随后的三个人打了个手势,只能继续跟着这个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女人一起发疯的在月色下继续风驰电掣一样的前行。
星夜兼程的好处是她可以很快到达扬州界面,而这样的坏处就是……在第二个不眠不休的晚上,他们继续奔跑的时候,楼云裳的身子忽然一歪,从马上华丽丽的跌了下去,而她被缠住的右手很给力的没有松开,被缰绳套的牢牢,整个人被拖着走了好长一段路。
头目一见不妙,加快马速,在超过云裳的马头的时候,挥刀一刀将马的头迎面砍下!
鲜血溅了满地,满身,那人也不在乎,直接跑出老远,再兜头回来的时候,其余的三个人已经将昏迷过去的云裳弄到了马上,解开她手上还勒住的绳子,他们才看见,原来她的手早就在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磨出了许多的血泡,而那些血泡又破了,鲜血早就浸染过了那颗缰绳的表面。
这双前天还水灵灵的玉葱似的手掌,这会儿就变成了这样一幅血肉模糊的可怕样子,这三个莽汉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头目从前方将马带回来的时候,看见被他一刀劈死的马头躺在距离马身五六米远的地方,而马的嘴巴旁边已经流出了大量的白色唾沫,这匹马就算自己不劈死它,它也大限已到,活不成了。
这种生命力极强的大马都被累死,那这个看起来纤细的女子……岂不是?
他想的自己心头一凉,临出发的时候,陛下的旨意可是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护送这个女人回扬州老家,可不是让他们将这个女人送到送命为止啊。
“快,把药拿出来,给她灌下去。掐人中,对!”头目立马吩咐其他几个人忙碌了起来,他们都是当兵的行伍出身,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女孩子,一时之间,乱作一团,遥遥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背后忽然袭来!
毫无征兆的,他们的身体一麻,根本不能动弹。
而这几件事只是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凭借他们的功夫,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这个人在背后这电光火石的一招。
几人都被人家点中了穴道,丝毫动弹不得。
只能是转转眼珠子,你瞪我,我瞪你,用有限的视线一角侧目看去,只见到了一袭雪白的衣袍的人影在他们面前一晃,说时迟那时快,就是那么一晃神的功夫,他已经弯下腰,将躺在地上还处在昏迷状态之下的楼云裳打横抱起,一派逍遥自在的,不紧不慢的节奏好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愚蠢一样。
没来得及看清人家的面目,那个一身白色衣裳的人已经将楼云裳带到他们剩下的马上,一抬腿,将她托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两人共乘一匹马,再一眨眼,这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一瞬间的功夫他们只来得及看清楚这个将楼云裳带走的人,是个男人。
而且,是个很美很美的那人,虽然没有看清楚正面的五官相貌,但是,这个人身态风流,举止潇洒从容,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瓢然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敬畏和恭顺。
这个人,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这几个如同木雕泥塑一样的男人保持着刚才救人的姿势,尴尬的用眼神彼此进行着眼神之中的交流。
而他们当中最倒霉的就得说是那个头目,他哀伤的想着,自己将陛下最宝贝的无忧公主殿下给弄丢了,他是不是还不如和刚刚那匹倒地而亡的马一样,来个口吐白沫,辞别人世比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