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放进妈妈手中的小木箱。
妈妈本该是高兴的,可是,却还是一脸丧气的样子,也不知究竟为何。
神颜继续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抚琴,她的嗓音很柔美,美得似是同琴声合二为一,只让人听着便觉得和缓轻盈。
神颜继续问道,“一曲凝眉,相思如画,一生一世,一说成空,姐姐,年华易逝,你我都要珍惜。”
沄淰继续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转眼,就喝了十几杯。
“一说成空,我也觉得事事是一说成空,可是,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沄淰敲着自己的额头,因醉绯红的脸颊生出别种风情,似是在这微醉之间,才会保留那么一番原始的楚楚可怜之态。
沄淰自己也稀里糊涂起来,到后来,竟然是好像忘记了神颜姑娘的问题,只醉醺醺的回眼看向桃红问道,“桃红,你来回答。”
桃红在侧站了半天,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并没说什么,却也说得似乎很投缘,忽见沄淰问自己,只能转着眼珠,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难看之极。她急中生智,回头对着栾氏喊道,“妈妈——快来!沄姑娘,好像有点儿醉了!”
“我的小祖宗——”一听到沄姑娘有事,妈妈也顾不得收银子,拔腿便往这边跑。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街巷顿时一阵马蹄,街上的人们顿时在慌乱中躲在街边,紧接着,一队穿着精神抖擞的御林军挤满着整条街道,将散尽楼门口堵得个严严实实,栾氏只觉得眼前黑压压一片,还未反过劲儿来,只听从外头传来一个阴柔却高亢的音调道,“皇——上——驾——到——”
栾氏的箱子顿时掉到地上,白银四溅,砸到了脚也竟浑然不知,她仓皇失色,口中哆嗦着道,“什么——皇——皇上???”
登时,三十六个穿着豪华官服的大内侍卫挂剑呼啸而入,顷刻之间遍布散金楼金各处要道和角落,气氛顿时严肃凝重,所有人在第一时间都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便赶紧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不敢抬头,仿佛头上正架着一把钢刀一般。
在李福安公公的搀扶下,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何宸浑身上下到处散发着十足的威严,一双自信却带着嗔怒的眼睛一下子就射中到桌边举着杯子一副悠然自得样子的沄淰!他笔直的站在门口,就在接受众人俯首膜拜的时候,他狠狠的攥起了拳头!
那个将身子给了自己就把自己弃之不顾看都不看一眼的女人,那个身葬山谷自己每天为之茶饭不思锥心刺骨的女人,那个忽而又现身自己喜不自禁竟然大病一场的女人,那个对自己召回的诏书视而不见音信全无的女人,如今,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看见天下威风凛凛的大皇,居然还是一副悠然自得且熟视无睹的模样!
何宸咬着牙,看着散金楼这个污秽之地,嘴角生恨的吩咐道,“李福安,还等什么,把她带走!”
沄淰酒醉中看着所有人都从自己眼前蓦地消失,便晃着脑袋左右寻找,嘴里却还连连的不悦道,“这世界上的人果然靠不住,说好的把我送回房间的,都不见了,桃红!快来!扶我回房间!人呢?”
桃红此刻正跪在地上,身子前面便是何宸修长威严的身影,她心里颤抖得要命,虽听得见沄淰使唤,可是,在皇上面前哪敢造次,只紧紧闭住嘴,汗如雨下却也忌惮的不敢去擦,她就像是一块磐石,风吹不到,水滴不穿。
李福安看着皇上极为不悦的脸色,便赶紧上前来到沄淰身边,一副恳求和蔼的语气哄说道,“沄姑娘,你看谁来了?皇上可是亲自来接您回宫了!赶快起身随皇上回去吧。”
沄淰侧目,看着一脸陪笑着的李福安,忽而大笑道,“咦,李公公,你一个公公也知道散金楼啦……我们这里可贵着呢,今天,凡是进门的,都先交五两白银,听神颜姑娘弹琴,看本姑娘喝酒额外再加五十两,现在,你离我近在咫尺,我看,按照现在的行情,需要再加五十两!”
李福安脸上红一阵、紫一阵,心想,这可是真是个主子!换成别的女人,皇上早给剁成烂泥了!
“够了!”何宸气愤着,双眼怒瞪着四周道,“谁是掌柜的!出来!”
李福安也吓得浑身冒着冷汗,在一旁小声提醒着道,“敢让沄姑娘接——抛头露面,你们真是不要命了!”
栾氏整理了一下仪容,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连忙低着头回话道,“这是奴才的青楼!是奴才让沄姑娘受委屈了!求皇上治罪!!!”
何宸气的浑身颤抖,看着心爱的沄儿沦落此等风尘之地,居然还出来陪酒,一股说不出的疼惜涌上心头,他愤恨的看着那些油头粉面的男客愤怒的命令道,“不思进取,沉迷酒色,把这些人统统拖出去斩了!至于这个老鸨子,拖出去凌迟处死!”
“是,皇上!还不带下去。”李福安赶忙给那些侍卫递了个眼色,早点让他们消失,也早点去了皇上心头的怒火!一路上,皇上可是舟车劳顿,茶饭不思,昼夜不息的奔来,本以为会看到团圆感人的场景,却不想碰见个不解风情的醉姑娘。
李福安心里叹息道,沄姑娘啊沄姑娘,咱家都不清楚皇上为什么独独对你如此情有独钟,唉,你还是快醒醒吧,若让皇上对你彻底死心了,这辈子,您可确实就是孤单了。
沄淰恍惚间只觉得周围是一片呜呼哀哉,她眨眨眼睛,却看见栾氏和那些刚才满脸淫笑的男人顿时都是泪流满面,被一些人高马大的御林军侍卫强拉了出去。
沄淰疑惑问道,“咦,妈妈,这些人,从哪里跑出来的?”
栾氏赶紧从远处冲脱侍卫的束缚,跪着挪到沄淰面前,抱住沄淰的大腿哭诉道,“沄姑娘我的祖宗啊,求求您饶过奴才吧!帮奴才和这些可怜的丫头们说句情吧!皇上可是要把我们统统杀头的呀!”
沄淰收起了脸上的醉笑,忽而一脸宁静的说,“谁,皇上?”
她一说起那两个字便低下头,绯红倾城、耀如春华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点儿委屈表情,因为一说起皇上两个字,她便清楚的记得那夜,火红的无极宫,自己委身于他,辗转悱恻,那情那景,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可是,蝴蝶谷底,她却痛失了他们的孩子,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是掉进冰水中一般,浑身瑟瑟发抖。
沄淰嘴角微微瘪了瘪,忽而抓住栾氏的双手急切的说,“妈妈,快把我藏起来吧,千万别让他发现我,以后,我愿意每天都坐在这里给您赚钱……”
哼!你这女人在说什么!!!!
何宸怒火中烧!脸色黑得竟然像是一个鬼一样,甚至,表情也带着一些难有的狰狞!她真是一个可恶的女人!!!!宁可在青楼里接客都不要再见自己!!!这是什么女人!!!为什么如此的冷漠!!!!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自己长途跋涉、千山万水难道就换来这么一句丧心病狂的话吗???
他一把抓起醉醺醺的她,又将她打横抱起,抬脚便往门外走!他满脑子都是罪恶的恨!他不懂,自己为何要日夜兼程八天八夜,就只为了这个女人,自己竟然放下皇帝的架子,委身进入这万恶不洁之地,女人!你还到底要朕如何做!
“放开我!”沄淰在他的怀中拼命的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是谁?你有多少钱就买本姑娘的身子!你滚开!妈妈——桃红——”
何宸猛地停下了脚步,低头睥睨道,“你要钱?听说姑娘陪喝白开水就要三千两黄金,那你倒说说,买你春宵一刻,多少钱!”
他愤恨的捏着她弱小的身体,这个该死的女人,胆敢开口提钱,这国家、这江山、这江山之间的云月、女人都是朕的,连你也是朕的,居然还开口闭口谈价钱,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来了仅仅四天,也开始入乡随俗漫天开价了!!好吧,既然这样,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何宸优雅的转了个身,一脸淡然的笑吩咐道,“沄儿的房间在哪里,朕要跟她去休息了!”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