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淡淡的亮白微微侵染着窗棂,彻夜未眠的隋安悄然而起,他回眼,满含深情的轻轻给沄淰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的去后厨亲手熬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昨晚,他还纳闷小白如何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可是,当他看见沄淰拿着烛台的手指还残留着一些微干的血渍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善良的姑娘居然可以用自己的血去救治一个在自己眼中无关紧要的东西,与其说她早已小白的生命,不如说她更加在意小猫儿的幸福。
那时,他的眼神如仲夏傍晚的微风,和煦,温暖,他看着她不经意的与自己擦肩而过,表情带着淡淡的漠不关心,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扪心自问,如果,她在命运的开始是遇见自己,那么,她的第一抹微笑便永远不会结束,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厌倦这个世界,却还要含恨的遥望着自己的亲密爱人在另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他无法理解她心中的苦楚,也只能尽力让遍体鳞伤的女子过得再好一些,甚至,她完全可以不顾忌自己。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昨夜,是自己过于急躁了,爱她,何必逼迫她呢?当他在黑暗中淡淡的感觉到她的无助和默然的时候,他才知道,她从未体会过爱那种行为的味道。
隋安进屋放下碗筷,他静静凝视着面容静秀的沄淰,他淡淡一笑,轻轻道,“如果不是你,我何曾见过万丈红尘如此繁华?沄儿,就算我注定是你命运中的路人,也要做让你最快乐的那个。”他淡淡一笑,守着心头那一抹落寞,毫不犹豫的转身向深山老林了去了。
沄淰睁开眼,斜头看着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粥,不禁无奈的将被子蒙在头上,如今的自己能承受得起谁对自己的好?若有退路,那也只能是何宸,那个自己把贞洁双手奉给的人,可是,今生今世,她却不想走出这里,因为,一走出这静僻的山谷,她将是臭名昭著的天下第一荡妇!给堂堂陈国皇帝蒙羞的无耻荡妇!
她轻轻的起身,只觉得脑袋微微有些眩晕,一夜的无法安眠让她感觉头重脚轻,她缓缓起身站在这个简陋却空荡荡的房间,轻轻抚上还很平整的腹部,面露难色。
难道,真要留下他么?如果一辈子都要活在这里,那他来到这个世上也没有必要,他的存在,只能无情的提醒自己那夜一次又一次的耻辱!想到这里,她愤恨的捶了捶桌子!
“夫人?你不高兴?”二狗子忽闪着大眼睛,端着一碗什么进来。
“没有不高兴,就看看这桌子结实不结实,打算让你隋大哥再做一张新的。”
沄淰看着二狗子,脸上总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她轻轻的摸着他的头,问道,“你端的什么?”
二狗子一脸神秘笑道,“公子说你醒了,就趁热把这老山鸡汤喝了,公子太厉害了,我只告诉他野山鸡经常出没的地方,还没等野山鸡跑出来,就看他一出手,嗖——哇,一下子一只野山鸡就倒在那里了,哈哈——夫人你好幸运,早晨还听姐姐念叨着说,若那时候有一口热鸡汤,娘可能也不会死得那么快。”说着,他的小脸开始露出委屈的表情,豆大的泪花也开始在眼中转动。
沄淰拿过碗,透过那层厚厚的瓷,却依旧能感觉那无法阻挡的热量蔓延在自己全身,她想起他昨夜那个炙热缠绵的吻,不由得眉头一紧,她淡淡的说,“二狗子,每当夜里你看见天空中的星星的时候,朝你不停眨眼的那颗,就是最想念你的人。”
沄淰抚摸着他的头,怅然所思的说,“我也有思念的人住在那里,有我娘亲,还有一个——”
她哽咽的说不下去,到底该怎么称呼他呢,那个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刘生。
“还有一个絮絮叨叨的傻子——”她的语气充满了埋怨和怀念,却总是怀念大于埋怨的,她爱他,她爱他为她毫无保留无怨无悔的付出。
“夫人,你怎么哭了,呜呜——”二狗子忽而哇的大哭起来。
沄淰俯身蹲下,擦着二狗子脸上的泪痕道,“我们都是没有娘亲的小孩,但是,知道他们在那里看着我们,所以,每天就算再辛苦也要活得开心一点,对不对?”
二狗子抹了把泪,重重的点点头。
沄淰将汤一口喝完,味道刚好,不油不腻,又喝了点粥,顿时只觉得通体舒畅,又看着低头睁着大眼的二狗子说,“你们可都吃过早饭了?”
“吃了吃了,爹去动员全村人找草药去,姐姐早饭后不知去了哪儿,公子先上山查看地形去了。”
“一个人去的?”沄淰反问。
“是啊!我要跟他去,他要我留下来照顾你和肚子里的弟弟,他说,我要是照顾的好,以后就让弟弟陪我在山里玩,夫人,弟弟什么时候会爬出来陪我玩?”
沄淰哭笑不得,只说,“那个是雪心的兔子小白,也需要吃早饭,你去后院找些青草来喂喂它吧。”
沄淰从早晨到中午都坐在桃树下面,她往向头顶宽阔的蓝天,不禁扯着脖子问道,“二狗子,你们去山里采药一来一回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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