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经的想法,现在,不管我为你做任何事,我们之间,便也同这山间清风,林中虫鸣,无关风月。”
凤表龙姿,气宇不凡,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一切静好美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好。
沄淰随在他的身后,任他轻轻抱着自己飞到湖水中央静静停泊的龙舟上,只要自己陪他一夜,明日,浩浩荡荡的船只就会挤满整条长江!届时,十万精兵良将直捣南宫羽的大营,因此,今晚,十万重要!纵然一万个不愿意,自己也要强颜欢笑!更何况,此刻的她已经深深沉沦进那龙湖的美中,无法自拔!
环眼四周,灯火通明,红色的龙舟四面,被挽起的月白色的纱帘正随风慢慢浮动着,仿佛仙女的拂袖,轻盈而高贵,龙舟的前侧放了一张四方小桌,桌上,一把古筝,一壶酒,四样小吃,还有两盏散发着青绿色光芒的夜光杯。
沄淰回首笑望他,“今晚,我们可要比比,到底谁的酒量好。”
弦王已然走至桌前坐下,“好。”
他娴熟的拂动着琴弦,微风吹起他宽松的白色长袍,那般洒脱,飘逸,优雅,竟如画上的仙人一般,他的眉眼间,宛然流动的竟是藏不住的浓浓深情。
沄淰痴痴的看着眼前曾给自己至真至纯挚爱的人,静静的听着那扣人心弦的音律,再观四周安静的湖面里那轮硕大的圆月,竟不觉沉迷其中。
一会儿,身边仿若有旁物悄然落下,那缕香,熟悉,甘美。
她俯身,轻轻撷起,放在鼻尖前嗅了嗅,忽而眨着大眼睛看向正聚精会神弹着琴的弦王,轻声问道,“湖中央,怎么会有玉兰花?这确定就是玉兰花不假吧。”
顿时,道道白光自湖的那边如翻腾的白浪一般袭来,灯火辉煌,竟把这漆黑的夜照的有如白昼。
沄淰惊叹的瞠目结舌,“怎么有一堆人拿着灯笼站在湖边的?喂,你看见没有?”
弦王依旧没有理会,只垂眼沉浸在自己的琴瑟之中。
沄淰再回眼,更加的叹为观止了,大叫道,“他们身后——密密麻麻怒放而开的是玉兰花海?”
弦王终于开口了,深情的道,“每一棵树上,都挂满了黄布条,都是为你祈福的黄丝带,自从你离开本王的那日起,它们,便就一直在那里。”
弦王用内力忽而拍了下桌案,顿时,龙舟便在湖心打了几个圈儿,整个偌大湖面,开始下起玉兰雨来。
弦王抱起她,跃然舟顶,沄淰的眼前却是雪花一般香气扑鼻的玉兰花瓣雨。
弦王忽而侧卧在舟顶,轻柔的说,“这花,一夜都落不完,沄儿,你慢慢欣赏。”
白色的湖面如镜子一般平静,沄淰迷惑的问,“这花儿,从哪来?肯定不会被大风刮来的吧。”
弦王微闭着双眼,轻轻道,“为了你,没有什么事是本王办不到的,等你看厌了,倦了,我们便回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已经悄然睡过去了。
沄淰安静的趴在舟顶,自言自语的说,“这里,分明就是一个仙境,一个世外桃源。”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那一夜,他们曾喝得酣畅淋漓,依稀只记得他说,什么爱恨情仇,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沄淰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后披着弦王的白色长袍,四周的细雨依旧不停,她轻轻的打了一个喷嚏,在龙舟前方站立的弦王方回头心疼的问,“是冷了吗?我们回去?”
沄淰抹着鼻涕,傻笑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看,天也快亮了——”
弦王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这里,没有打动你是么?你终究还是不想留在本王身边。”
沄淰慢步来到他眼前,看着他手中狠狠握着的两人的束发,便也一脸阴郁继续道歉说,“这也不是沄儿想要的结果,求你。”
弦王低头,看着沄淰满眼哀伤的样子,忽而大叹一声,道,“好吧,本王拒绝的了天下人,唯独无法拒绝你,说吧,我能帮你些什么。”
沄淰的眼中方才露出一些喜悦之色,道,“我们需要船只三日内渡过长江。”
“嗯,好,明天,船就会到达你们的营帐前面。”他的脸已经失落透底,悄然无声间,已是一片灰白。
“那我可以回去吗?”沄淰紧接着问。
“当然——可以——”他的眼越来越深沉了,声音也越来越低了。
沄淰轻轻的从肩膀上褪下白袍,又一板一眼的给他披上,心头涌上千百股感激。
“谢谢你,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弦王,都是沄儿欠您的,以后,沄儿会还的。”
弦王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狠狠的丢下一句,“你欠我的,生生世世都还不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