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样,都是奴婢,切不可逾越了,我不信,皇上愿意留一个木头人在身旁,他终会有放我出宫的那天!”
华灯初上,沄淰和蚊子拎着牛角灯往暖岚殿走,火光攒动,映照着清冷的宫路,耳边呼啸而过的,是阵阵清冷的秋风。
蚊子递了一个暖袋给沄淰道,“身体要紧。”
沄淰笑着接下,可刚走出去不远,便看见太上皇老人家在宫墙外面的轿辇上惆怅的坐着。
太上皇老人家可怜的问道,“沄儿,寡人现在就拟旨——”
“不!”沄淰干净利落的上前拒绝道,“要放,就要他放我一辈子!我要她彻底的死心。”
太上皇老人家的眼中露出一股坚定的笑,道,“你跟你的母妃一样,坚强,不服输,你是个好孩子!蚊子,若有人为难沄儿,别忘记告诉寡人!寡人倒看看,在这皇宫里有谁敢!”
蚊子俯身福了福,沄淰也福了福,齐道,“奴婢们去了。”
蚊子不言不语的走在沄淰的身侧,她跟在沄淰的身边也有一年多了,还记得在寨子里的姑娘是时而调皮捣蛋,时而一本正经,时而正气凛然,时而飒爽非凡,不管什么样子的她,都是活灵活现有血有肉的,可如今,却是这么的低眉顺眼,不言不语,仿佛就像一个空壳子活死人,没人知道她忍得是为何,又忍得是否值得。
“姑娘,到了。”蚊子提点道。
“蚊子,你错了,以后只管喊我沄淰就好。”
“蚊子做不到!若非要那样,您就直接砍了我吧。”
“那就什么都别叫了,万一灵贵嫔不高兴——”
“她敢!”
沄淰慌忙捂住蚊子的嘴,提醒道,“此时不同往昔,蚊子,你这个性子得收收了,不然,早晚吃亏。”
两人刚到暖岚殿,蚊子不禁恼道,“人呢,怎么一个接见的都没有,真是反了。”
沄淰慌忙拉住蚊子的手道,“恐怕是皇上在里面,都在侍奉呢,我们进去吧,记住,收收你这在军队中张扬跋扈的脾气!”
“是谁在外面嚷嚷?不知道灵贵嫔在念经替菓洛求福么?”
“春河?”蚊子小声的破口而出,她拉拉沄淰的胳臂说,“她最得灵贵嫔的喜爱,已经成为女官了,啐,马屁精!”
沄淰正目看着春河,才想起,她是认识她的,那日,和宜人并肩走在一起的女子中,便有春河。
沄淰挤出一个笑道,“奉皇上的命,往后便在暖岚殿伺候,以后,还请春河姑娘照量。”沄淰边说,边拉着蚊子微微一福。
春河傲慢的看了一眼两人,理理鬓角的发丝,趾高气昂的扭头便走,还用一副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那就进来伺候吧,正好,把灵贵嫔的洗澡水给倒了。”
“你——”
“是——”沄淰一个“是”字,竟然说的如此恬淡。
蚊子睁大眼睛道,“姑娘,你——你怎么能干这种粗重的活?她们明显就是为难人!我去告诉太上皇去!”
“我们要好生服侍,待皇上觉得没意思了,就会放我们走的,蚊子,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跟我留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吗?那个送你梅花的男子,你难道不想去找他吗?”
“嗯?”蚊子浑身一抖,“姑娘,你——你怎么知道。”
“所以,你就当是为了他,忍一忍,行吗?”
蚊子的眼中露着璀璨的泪花,她撸起袖子,扬着脖子,似是保持着自己最后高尚的气节道,“好!这点儿小伙算什么,以前在军队里,男人们的尿桶子我也都是亲手刷过的,姑娘放心,我不会在这里惹是生非的。”
蚊子大步的在前面走着,沄淰轻轻叹道,“原来,那梅花果然是为了某一个男子戴的,女为悦己者颜,喜欢梅花的男子,应该是个不俗的人吧,蚊子,祝你好运。”
春河斜着眼睛看着蚊子一个人鼓着腮帮子抱着灌满洗澡水的木桶,面带喜色,她连连给一旁的夏雨递眼色。
夏雨颇为会意,但是,总不敢过于刻薄,便提示着说,“洗澡水撒道外面了,那个沄——沄儿,你去擦擦。”边说,边随手扔过去一快脏兮兮的绢帕,然后,红着脸看着。
沄淰挑眉,竟是一笑,蚊子看到难得一笑的姑娘,又想着刚才她说的话,便格外有劲了,几步便抱着木桶出了门扬长而去,背影是何其的潇洒!
沄淰就开始不言不语的擦地,她虽出身富贵,被人伺候惯了,但是毕竟是个习武之身,再加上在寨子里的自给自足,动作也是麻利得狠,收拾的也极其干净,春河睁着三角眼,想鸡蛋里挑骨头,也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