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便无人可比。
凯旋而来的龙绍焱满脸的锐气,明亮的眼睛中透露着极大的满足,士兵们在草原上高兴的吼叫,喊出了心底极大的喜悦,草原上,比先前更加欢腾起来。
身穿陈国衣着的军队缓缓的自远而来,军队中间,一个身着大红长袍的女子便是温安的五姐——如宾,她虽长途跋涉,但是却步态轻盈,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妖艳。
龙绍焱双眼含笑,牵着明哲的纤手,缓缓的从温安的毡房前走过,如两只蝴蝶,翩翩而过。
明哲低眉顺眼,并未注意到一侧的温安,而龙绍焱,却正眼的瞧向温安,眼中充满了平静,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和感情。
龙绍焱顺手拿起猎豹掌心上早已沏好的茶,轻轻的递给明哲,风情万种的说,“这是草原上的木花茶,喝了这杯,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以后,要与我同甘共苦,荣誉与共,不知你可愿意?”
明哲的眉宇间浮上淡淡的不快,她跟温安一样,不喜欢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任何事物在他眼里,都如一粒沙一般。
“我既已奉命前来,那便是不管喝不喝这茶,都是你们草原人了,臣妾还得恭喜您坐上龙承皇的位置。”
“只要你听话,懂事,龙承皇妃的位置便永远是你的。”
“如果有一天,陈国不在了,那位置也会是我的吗?”
“会,但是,我不一定保证,你会过的开心。”
“当然,后宫佳丽三千,今生今世,龙承皇又岂能只专爱我一人?”
“错,不是专爱,是顺应天命,既然来了,就好好休息,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顶毡房是我的,没有我的传唤,你不能随意进去,否则,杀无赦。”
如宾的眼中显然已经喷出火来,只狠狠扔下话道,“好,反正,本公主有的是有趣的事情可以做,龙承皇不必担忧臣妾的日子过的枯燥乏味。”
龙绍焱不屑的继续往前走,他要去族长那里寻一个答案,不管她是不是沄淰,他都要娶她,今晚,与自己洞房花烛夜的女人,不该是别人!不可以是别人!偏偏就应该就是她——沄淰!
温安偷偷见龙绍焱往族长那里去了,便蹑手蹑脚的往马厩去。
马厩的旁边便是一出柴房,柴房除了装柴之外,还有一个功能,便是定省思过之处,刚才她瞧见齐岳被士兵带了过去,齐岳前后该是杀了不少菓洛人,所以,草原上的男女老少应该恨他入骨,这会儿,说不定要怎么折磨他。
果然,齐岳被绑在柴房的柱子上,正遭遇着狠狠的毒打,空气中不时的飘来一股血腥的味道,再仔细一闻,那皮鞭上竟然裹满了辣椒水。
温安的眼中攒动着泪水,从前,那些因有他的呵护而变得缤纷多彩的春华虽已渐渐远去,但是,记忆中,那明媚入春的男子依旧屹立在阳光下,慢慢的走向自己。
“住手!”温安大喊着,“谁让你们滥用私行的?今天是龙承皇的大婚,你们却在做这些血腥之事,冲了龙乘皇妃,我想,她一定不会饶过你们,说不定,会把你们扔进辣椒缸里,再点上一把火!”
几个人听了温安的话赶忙停手,他们并不担心被龙乘皇妃怪罪,却只怕得罪了这个龙承皇一直视若珍宝的温安,那一日,他们可是亲眼瞧见温安将龙承皇赶出了毡房外,满腹怨气的龙承皇却不得不骑马在沙漠里转了一圈,他们知道,温安这个女子对龙承皇有与众不同的意义。
安静的空气中,温安来到齐岳的身前,他浑身已经遍体鳞伤,尤其是左臂,仍有血流出,温安固执的扯下自己的裙摆,为他包扎。
齐岳从疼痛中醒来,抬眼间她时,竟然是一愣,“你——你——”
“齐将军——我是温安,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不用你救我!快点从我眼前滚蛋!”
两行清泪径自流出,“你还恨我、怨我,我只想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弥补你,像你曾经保护我一样去保护你,别人都说,知错能改,我已经知道是自己连累了清浅和流苏,我愿意用我接下来的生命去救更多人的生命,求你不要再恨我、气我,我想跟你说话,我想跟你谈那段快乐的过去,你知道,除了你,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些幼小的时光我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没有你,我便没有了快乐的童年,没有——”
“够了!如果你不曾在我的世界中出现,那么,现在,我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很后悔——我宁可死在任何地方,也不愿意死在你的眼前。”
温安只觉得吼间一阵血腥,刹那间,一口血便吐了出来,“我母妃曾经教我唱过一首歌,歌里说,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以前,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如今,唱的多了,却懂了,歌词里有你和清浅,还有一个我和藏在我心中的你,我为什么要爱你——好痛!”
“沄淰——”
温安回眼,见龙绍焱一脸阴冷的站在柴房门口,他敞开胸怀缓缓道,“沄淰,来我怀里,你病了,我抱你回去休息,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