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却见豆豆咂了咂小嘴,咕哝了声:“娘,你喜欢爹吗?”
屋子很静,唯烛焰静静跳跃。
豆豆再次进入梦乡,方才的,当只是句梦话吧。
洛雯儿给俩人盖好被子,放下蚊帐,吹熄了灯,缓缓走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桌前,铺开纸。
笔蘸浓墨,过了好一会,方在纸上落笔:“爱妻,卿卿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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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爹给我来信了!”
“信,我爹来信了!”
即便是敞开的雕花门扇,也被两个小家伙撞得“咣”的一声,震得窗棂上的一串琉璃风铃叮叮作响。
小家伙举着信,相互争抢,风火轮似的的往远处去了。
婉莹怀疑的看着笑得温和的洛雯儿,去追两个孩子。
短短一个下午,几乎所有认识毛毛和豆豆的人都知道他们远在他乡的爹四年无音讯的爹给俩人来了一封信。
他们很想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该不是俩毛孩子将白纸塞信封里糊弄人吧。
一个人,消失了那么久,怎么说有消息便有消息了?
这俩孩子都随了他们的娘,鬼得很!
可是那白白的,写着飘逸大字的信封就在他们眼前一晃,转而便骄傲的飘到别处去了。
“小子,信里写的什么,让于角舅舅给你念念!”
于角放下一盘饺子,拿巾子擦擦手,笑呵呵的道。
什么地方人最多?什么地方能够最快扩大影响?
天香楼!
所以两个小家伙出了品香店,就直奔天香楼,楼上楼下一跑,所有人都被这一红一绿的小身影吸引了目光。
张顺拿胳膊肘拐了于角一下,而恰在此时,豆豆急忙将信藏在身后:“不给不给,豆豆还没看呢!豆豆要第一个看!”
“毛毛第一个!”
“就你俩,识字了吗?”于角弯下身子,故意歪头打量他们。
张顺急忙把他挤到一边,也弓了腰:“既是这样,还不回去叫你娘念给你们听?”
对哦,他们只顾着向众人宣布他们也有爹爹,都忘了看爹爹到底写了什么。
立即收好信,正色道:“我这就回去找娘,等我知道了爹爹写了什么,再回来告诉于角舅舅。”
于角看着两个小身影远去,不满的推了张顺一把:“你干什么?好容易有了封信,你却拦着挡着不让看……”
张顺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他一眼:“就你那臭脑子,想想清楚再说!”
于角摸着脑袋……我怎么了我?张顺你自打成亲当了爹,就越来越装大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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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娘……”
两个小家伙又杀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小脸白里透红,眼睛却水亮晶莹。
“娘,快念念,爹都给我们写了什么?”
豆豆率先爬上了凳子。
“豆豆,你给我下来,一个女孩子,怎么总这么淘气?”
毛毛则非常安静的伏在桌边,两手托腮,眸含期待,还透着笑意。
洛雯儿有点怀疑老天是不是把俩孩子的性别弄反了。
“娘,快念,快念啊!”
孩子们开始催促。
她裁开信封,展开信纸,目光一扫,脸色微红:“爹爹说,他现在很好,生意很顺,很想念毛毛和豆豆,待再多赚一些钱,就回来看你们。你们要好好听娘的话,否则,爹爹就不给你们带礼物了。”
二人面面相觑:“就说这么两句?”
洛雯儿点头,准备收工。
“可是,”毛毛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这么多张纸,这么多字,怎么可能就这两句话?”
洛雯儿微恼。
她这个儿子,越来越有和她做对的本事!
豆豆也帮腔:“是啊,爹是不是还说了许多,但是娘觉得不适合念给我们听?娘,念吧,就是爹骂我们,我们也乐意!”
“娘,念吧,念吧……”
两个孩子一人抱她一条胳膊,拿软软的小身子往上贴,真是让人拒绝不得。
她只得重新展开信纸:“我……”
“娘,从这念,我认得第二个字……‘妻’,这个念‘如’……”抬了小脑瓜,笑容诡谲的看她。
毛毛这小鬼,她似乎有必要拿小藤条教训他一顿。
清清嗓子:“爱妻卿卿如晤:一别经年,思念甚重……”
日光下沉,余晖透过窗棂,静静的铺洒在三人的身上,那颜色暖融,流影亲切,像极了个温柔的男子,将母子三人拢在怀中。
洛雯儿缓缓的读着那封信,声音如同溪水潺潺,就像她当年摸着肚子给孩子讲故事,一样的平静,一样的宁和。
那夜,她一心想要炮制一封书信,蒙骗孩子。虽然知道他们识不得几个字,但是做戏也要全套,万一被有心人识破诡计,就前功尽弃了。
烛光下,她执着笔,努力要模仿那人的笔迹,然而笔尖方一落到纸上,就如有神助般,开始生涩,渐渐流畅。
一行行飘逸清隽的字,轻而易举的铺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