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小藤条也该拿出来亮亮相了。
她正自摩拳擦掌,忽听那人徐徐开了口。
声音很轻,很沉,很稳,微带回音,仿若琴弦无意波动,余韵悠长。
“尝闻夫人最善给不同的人调制不同的香品,如今,在下想要一品香,不知夫人可会调制?”
她收回目光,睇向那人:“但不知公子想为何人选香?”
“一位……故人。”
余韵悠长中,那人徐徐转了身,冲着她,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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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再骂一声试试?”
“我就骂你怎么了?没爹的野孩子,野孩子!”
“你才没爹,你才没爹……”毛毛急了:“我爹在外面,在做大生意!”
“哈哈!”几个被豆豆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叉腰大笑,猖狂至极:“什么大生意,几年也不回来一次?我娘都说了,你们就是你娘带回来的野种,是没爹的可怜虫!”
“哈哈,你要是有爹,你倒是问问你娘你爹长得什么样?你娘八成也是记不得了吧?因为她就是个千人操万人骑的贱货!”
这等污言秽语,几岁的小孩怎能脱口而出?还不是靠平日里的耳濡目染?
洛雯儿是个单身女子,貌美又多金,惦记的男人不少,嫉妒的女人更不少。然而因为有雌雄双煞,男人近不得前,只能背地里流口水。而自己男人心里想什么,身边的女人自是清楚。家庭战争不知爆发了多少回,男人指天发誓,因为吃不着葡萄心里发酸,说话自是恶毒,女人就更不必说了,洛雯儿早就成了街知巷闻的“狐狸精”。还说她没了相公却始终不提再嫁,还不是为了勾引男人?
当然,这些话是不敢当着面说的,可是今天小孩子一吵架,全部“童言无忌”了。
“你爹死门外,你娘勾野汉。地下鞋两双,床上翻红浪……”
小孩子虽听不大懂什么,然而对方的表情是看得一清二楚,尤其这群臭球竟敢骂他们的娘?
“弟弟,闪一边去,看姐姐教训他们!”豆豆拉开架势。
“我是哥哥!”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和我争?”豆豆瞪了毛毛一眼,挥舞着绣花拳就冲了上去。
毛毛虽然经常被“飞”,拳脚功夫却不会,关键是他怕疼。为此,洛雯儿不知道说过他多少次,可这孩子就是这么娇气,凡事还讲究个样子,就算骂架,也要保持衣裤整洁,发型不乱,弄出个风度来。
眼下,见豆豆同众臭球战作一团,他插不上手,于是直起嗓门喊:“三郎哥哥,婉莹姐姐,救命啊……”
若说二人都在,也闹不成这样子。关键是三郎要负责“保护云彩”,而婉莹……
她与三郎的亲事算是定了,入秋就成亲。洛雯儿给她的嫁妆就是十万两银子,要她可劲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婉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反正别人买什么她就买什么,通常是这家看着不错,买了,然后发现那家也还行,又买了,结果觉得两个都不好,继续折腾。
店家见了这样的小肥羊,还不宰两刀?所以一看到她,就分外热情,不断的介绍店里的陈货。
本来她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可是这俩小魔王,跟树毛毛似的,走哪粘哪,见什么要什么。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关键是他俩经常对着干……你要这个?我也要!
一人一个!
凭什么他的比我大?
凭什么她的比我红?
我不干!
婉莹被他们吵得头大,通常是一天逛下来也办不成什么事。有心把他们撂店里,可是孩子跑野了,非要跟着她。
于是今日,她就把他们托付给杂货店的袁大娘,而且这几条街的孩子们也都玩得熟了,见他们热闹着,自己便偷偷开溜。
所以,毛毛稚嫩的嗓音想要唤来不知在哪被店主宰刀的婉莹是不可能的。而三郎虽然耳朵灵,此处距离品香店有三条街,而且时值中午,街上正热闹着,想要从茫茫人海中过滤出这个脆弱的童音,着实困难了点。
见毛毛千呼万唤,雌雄双煞都不肯现身,累得小脸通红,几个臭球乐了,顿时拳脚齐上,毫无招数的围攻豆豆。
豆豆才三岁,纵使从婉莹那学了点皮毛,可是力气不够,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却是倔强起身,就手扬了把沙子。
“啊,臭丫头竟敢算计我,揍她!”
一时之间,这条略显僻静的小巷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