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
千羽墨奔跑在路上。
他要去见一个人,他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他从来没有负过她,从来没有!
夜风阴冷,划过鬓角,牵起衣袂,却无法冷却人的心。他只觉得胸口暖融融的,若是能抱着她,一定更暖!
只不过她还在生他的气吧,因为他不理解她,不相信她,把她关进了天牢……
可是云彩,若是我今天不做得如此决绝,她们又要如何相信,如何放松心思,如何向我吐露真情?
你会明白我的,是吗?
是的,你一定会的,因为在这世上,只有你,最懂我!
再掠过一座假山,想到她就要出现在眼前,顿时心潮澎湃。
可是,心潮是涌出来了吗?他怎么觉得嘴和下颌都热乎乎的?
随手一抹……
目光忽的被拽回……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袖子,再看看衣襟……
脚步就这样停下,他伫立在静寂的青石板路上,却有鲜红的颜色,一滴,两滴,三滴……在脚下绽放梅花。
他忽的靠在山石上,仿佛整个人都空了,要化作一缕风,飘散在静夜之中。
一抹艳红在假山后转出,妖娆得如同暗夜的鬼魅。
他立在不远处,斜了狭长的眸子看过来。
风卷起他的长发,无数飘带的红衣,仿佛盛开在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
“我还有多久?”千羽墨捂着胸口,听着自己的声音幽灵般的响起。
“鸿若是告知了王兄,就该鸿来问自己……我,还有多久……”亦男亦女的声音幽幽响起,仿似叹息:“王兄说得对,鸿,的确很自私……”
说完这句,便转了身。
鲜红的曼珠沙华仿佛开了一地,又仿佛顷刻收起,只余一点红星飘摇,终是消失在夜幕中。
千羽墨定定的看着那条弯曲的小路,神思仿佛跟着那点红星,飘到了极远处。
然而终是靠紧了山石,闭了眼,任凭那嶙峋刻进肌肤。
风,拂过树梢,搅动一片不肯掉落的枯叶,呜呜作响……
==========
令众人不解的是,敢于谋害龙嗣的洛尚仪只在天牢关了一个晚上就被放出来了,据说是因为她虽然害得梦妃差点滑胎,但梦妃福大命大,更是王上洪福齐天,令天佑无涯,所以她的诡计没有得逞。而梦妃又宽宏大量,既是龙嗣无事,便本着为腹中孩儿积福积德的原则,赦了洛雯儿。
而令梦妃不解的是,她宫里的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迹,包括她准备好好“栽培”的荣秀。
第二日,千羽墨来到了永安宫……他还从未出现得这么早过。
昨夜,他并未留宿,因为她出了“事”,需要好好休息,可是今日……他虽然来得早,可是她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半分关切。
她有些不安,然而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他立在床边,床幔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神色,却无端端的让人觉得他在看她。
心中忐忑,然而依旧扯了笑,柔声细语。
自是谈到了昨日的“意外”,自是谈到了洛雯儿。
她不过是试探:“阿墨,既是孩子无事,也就不要再为难洛尚仪了。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我觉得应该为他积福积德,方能……”
“好。”
他只一个字,就打破了她所有的构想。
脸上虽笑着,可是锦被下的拳已然攥紧……千羽墨,你就这么舍不得她吗?即便她意图“谋害”你的骨血,你也对她念念不忘吗?
他似乎只是为了她这句“赦令”,起身便走,却又停住脚步,头也未回:“昨夜,梦妃大约睡得沉,所以可能不知,永安宫出了点事……”
出事?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