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阿墨……啊——”
她开始惨叫,没有人能听懂她在喊什么,她仿若掉入满是尖刺的陷阱,不停的翻滚,一任绳索割开新的伤口,鲜血淋漓。她不停的嚎叫,声音凄厉如厉鬼,如疯魔,如猛兽,如世间最恐怖的一切。
监刑的太监吓得都跑得远远的,咬着手哆嗦的看她。
她仿佛陷入了最深重的梦魇,所以没有看到,那个护住她的人已经起身,正缓缓的,缓缓的向着台阶走去……
“王,王王王王上……”
茹妃哆哆嗦嗦的站起,茶水翻倒洒了她新制的翡翠烟罗绮云裙亦丝毫不觉,只声音断续道:“洛尚仪勾结外来男子……私相授受……通奸……臣妾不过是……”
然而千羽墨根本就没有看她。他的眼睛直视她的身后……而她的身后是敞开的殿门,那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她听到他的声音慢慢响起,冰冷得就如同他的目光:“你到底想怎样?”
“臣妾……”
她还想回答,却猛然惊醒,这话并非是质问自己,于是连忙噤了声。
透镂九花沉香窗内,聂紫烟背靠着墙躲在一旁,咬紧了帕子,唇角紧绷。
然而半晌听不到他的动静。
偷偷探出头,但见他已转了身,正慢慢的走回去,雪白衣袍上那道宽大的鲜红,就像刺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她看见他走到石凳旁,抱住那个不停叫喊的女人……
“云彩,没事了,没事……”
然而洛雯儿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叫,不停的挣扎。
“云彩……”
他眼底一烫,手指颤抖的,却是坚定的掐断了捆缚她的绳子。
他抱起她,不顾她的踢打喊叫,只是紧紧的抱着,缓缓离开了永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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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放开我!不要……阿墨不要!阿墨……啊……”
碧迟宫内乱作一团,没有人知道好端端的洛尚仪出去一个上午后怎么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王上也不对劲,背上印着道宽宽的血印子,搞不清是谁的血,衬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刺目又惊心。
他抱着洛尚仪,脸色死灰,失了血色的唇瓣只抖出了阴沉的两个字:“御医……”
胡大总管调身就跑出去,来不及放下的拂尘在身后拉成一条直线,恍若尾巴。
谷冬几乎是连滚带爬回来的,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定是知晓内情,然而殿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嚎,让他们根本就无法从谷冬本就零零碎碎的话拼出一句完整。
“云彩,云彩……”千羽墨拼力想要制住她。
可是洛雯儿仿若神灵附体般在偌大的床上左闪右避,不停的喊着:“阿墨……放开我!不要……阿墨……”
“我在这,我在这……云彩,你看不到我了吗?”
凌乱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凌乱的划过,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惨叫。
“云彩……”
“王上……”
秦太医率领太医院一干人等匆匆赶来。
“你快看看,看看云彩是怎么了?她怎么不认得我了?”
千羽墨仿佛抓住根救命稻草般抓住秦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