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清冷的夜光打在她素白的寝衣上,仿佛结了层霜。
现在是仲秋,夜晚已经很冷了……
想到她就这样单薄的穿过了大半个王宫,一路奔跑到这,千羽墨不禁攥紧了拳。
余光中,东方凝已是带人扑进去,屋内转瞬响起了更为惊天动地的哭声。
袍袖一甩,大步出门,踏上青石板路,路过那个小人儿身边时,手臂只一探,便将人抄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一路横抱着回了碧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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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放开我……”
洛雯儿连踢带打,然而这一句话音未落,人就被丢到了床上。
因为毫无准备,险些被摔得背过气去,而那个始作俑者转瞬压了上来。
“放开我,千羽墨,你……”
语气忽止,因为千羽墨只是制住她,捉了她的手用力的搓着。
跪了这半天,她的确有些冻僵了。
见她渐渐安静,身子也开始恢复温度,千羽墨放开手,却没有离开,只一瞬不瞬的看她:“最近好吗?”
她几乎想笑,她在长乐宫待了快一个月了,他踪影全无,这会却来问她好不好。
倒也是,梦妃的身子乃宫中的“重中之重”,他自是要陪伴左右,又怎能……
而且,她算什么,她不过是个替代品。梦妃说得对,他对她的好,其实都是想给心中那人的,如今,他终于找对了人了。
“还想待多久?”他也不等她回答,再次发问。
她怒,翻身而起,转瞬被他压了回去。
“我不是不想去看你,只是老太妃昏迷之前,忽然遣人告诉我说有话要对我讲。我下朝后,都是在延福宫,可是……”
直到最后,他也不知老太妃要跟他说什么。
他看住洛雯儿:“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忍多久?”
什么意思?
洛雯儿回视他。
“在斗香大会上,你可以据理力争。面对茹妃的歹毒,你也可以以牙还牙,为什么现在,你一言不发?”说到最后,已是眯起了凤眸。
洛雯儿看着他,忽然一笑:“因为那时,有人在背后支持我,相信我,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可是如今……”
如今我还有什么?
千羽墨默默的睇着她,忽然俯下身子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我要说什么你才能相信呢?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他最痛苦的事。
自打得知聂紫烟怀孕,他曾反复回忆过多次。
端午,他的确醉酒,然而他从未醉到醒来后什么也记不得的程度,唯一值得怀疑的,是有人在酒里下了药。那夜,聂紫烟的确很温柔……
可是醒来时,他是睡在榻上,衣服也穿得好好的,否则他也不能就此疏忽那夜的异样。
这段日子,他也去过永安宫,努力回想当日的情景,可是……
“云彩,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是因为醉酒,可那不是我愿意的,你能原谅我吗?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
作为一个男人这样恳求她,作为一个国主这样恳求她,或许她的确不该再坚持,而且自己无法为他延育后代,难道还不许别人……
千羽翼的大寮已经要后继有人了,难道就让他……
不论是否因酒误事,他这么做,的确无可厚非。
“云彩,你别这样。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很难过,我怕你不理我,怕我失去你,我夜夜噩梦,醒来后你却不在身边。我想过去找你,可是……”
然而洛雯儿想的却是他抱住受伤的聂紫烟,撕心裂肺的喊她的名字,想到他对自己说,“那时,我只能选择救她,因为我知道你可以脱身,而她,没有我,会死……”
她闭了眼,老太妃的话又浮到耳边……人生苦短,得享受就享受!
老太妃,这就是生存的法则吗?
“云彩,别离开我,留下来,好不好……”
身边的人喃喃着,吻带着湿意,落在她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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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洛雯儿留了下来。
千羽墨抱着她,直到天亮。
天亮时,他说:“你又瘦了。”
她对着承尘:“你也憔悴了不少。”
他看着她,叹了口气,轻轻吻了吻她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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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开始继续了。
洛尚仪回了碧迟宫,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却没有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因为相比于怀了龙嗣的梦妃,有谁会留意一个随时会失宠,或者说已经失宠的尚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