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掩被角:“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难以接受,其实你或许可以试着了解她,或许……”
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然后二女共侍一夫?她不是个坏人,那么恶人便是我了?
洛雯儿几乎要气炸。
她知道聂紫烟对他的重要,也知道相比于这个突然复活的人,自己才是多出来的那个。可是她要怎么办?他要她怎么办?
“千羽墨,今天在水中的时候,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你……”看着墙角,语气如铜漏滴下的水一般清冷:“如果我和她同时掉进水里,都会死,你会救哪个?”
她很想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心里读出真正的答案。可是她不敢,她只能攥着被角,等待……
“我会救她……”
果真,事到如今,就是连骗我亦是懒得去做了,也好……
“然后和你一起死!”
眉心一抖,心中仿佛有什么铮然断裂。
她感到有人上了床,躺在她身边。
千羽墨试着环住她,她微有抗拒,然而毕竟没有躲开。
下颌抵着她的颈窝,气息软软的拂过耳畔:“云彩,我很累……”
是啊,如何不累,想顾及两边,不忍任何一方受伤害,却偏偏惹得谁都不开心。她不是不理解,不是不明白,可是……
“云彩,我说过我们每一天都要很快乐,可是现在,我知道你不快乐。云彩,别逼我,也别逼你自己,给我时间,别离开我……”
洛雯儿听得糊涂,他怎么会想到她要离开他,她不是答应过他,要跟他……
“王上……”外面忽然传来胡纶的小心翼翼,听似有些犹豫,但仍继续道:“永安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梦妃娘娘回去一直在哭,后又吐了,现在御医都去了……”
千羽墨仿佛听见“咻”的一声响,好像有人顷刻离他远去,再一看,洛雯儿还在身边,只不过他刚刚拉近的距离,这一刻,又变得水远山遥。
他皱了皱眉,偏生胡纶又在提醒:“主子,永安宫的人还在候着。”
他翻身坐起,想要拍拍洛雯儿的肩,却见她浑身僵硬,只得轻道:“你先歇着,我一会便回来……”
洛雯儿听着银蒜由乱响转作轻吟,冷冷一笑……如今,是谁离开了谁呢?
==========
进了永安宫,正见聂紫烟由宫女伺候着漱了口,方要躺下,见了他,又急忙坐起身子:“阿墨……”
嘴一张,眼圈已是红了:“这么晚还劳烦你……”
千羽墨扶她躺下,转头问秦太医:“是怎么回事?”
秦太医弓着腰:“梦妃娘娘当是老毛病了,如今吃了药,休息一下就无碍了。只需以后要注意饮食,过于生冷的不能入口……”
千羽墨知道,紫烟的老毛病就是胃痛,全是因为自幼就衣食不济,而这十年的东躲西藏,怕是更加严重了吧。
“阿墨……”
千羽墨挥退了秦太医,替她掖好被角:“既是病了,就好好休息,听太医的话……”
“阿墨……”聂紫烟从锦被中伸出手来。
玫瑰紫的被子,将那只柔荑衬得愈发凝白,此刻,它只用了两根手指,牵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也不说话,只眸子水水的望住他。
千羽墨一笑,上了床,手轻轻捂住她的上腹……许久以前,每每她胃痛,他都是这样替她暖着的。
“阿墨……”她看着他,离他近了些,试着将头靠在他肩上,幽幽道:“我发现此番回来,你好像同我生疏了许多……”
如何能不生疏?这期间隔了十年,十年的光阴,这十年里,足够发生太多太多,以至于从重逢她的那一刻惊喜与激动过后,他冷静下来,一时竟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
“阿墨,”她偎进他怀里:“我很想你……”
心中一颤,不觉拥紧了她:“我也是……”
聂紫烟笑了,唇瓣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那今夜,留下来,如何?”
留下来?
他有些怔忪,他好像答应云彩,一会就回去……
然而也未等他犹豫,身边的人已经靠了过来,软软的唤着他的名字:“阿墨……”
如此熟悉的气息,如此柔软的身体,一如当年,她窝在他怀里,温柔而娇媚。
不知是谁先吻住了谁,他衔着那两片唇瓣,品味她的甘甜,可是脑中却不由划过一张苍白的脸,紧闭的唇……
神思微有愣怔,然而一声轻吟落在耳畔,就好像当年喜烛摇曳中,她娇怯而羞涩的闭上眼睛……
心中涌起无限缠绵,那是年少的情怀,是最初的懵懂与悸动,是无数个夜晚的思念与彷徨。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反身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