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阴,还带着不屑掩饰的嘲讽,霎时将她冻在当地。
“淑妃还有什么事吗?”
唇角勾起她最爱的笑意,只是,她怎么觉得,那和煦的温度离她越来越远,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叫她什么?
淑妃?
不是湖阳,不是湖阳……
“哦,淑妃若是还有疑问,不妨亲自试上一试……”
仅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让她倒退一步。
而千羽墨似乎已不想再同她多说一个字,揽着洛尚仪便走了。
那个女人倒是格外赏了她个注视,只是那目光……
她忽然记起,当时这个女人已经可以全身而退,却是在遭到阻拦时主动提起那瓶香。她还在想,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愚蠢?虽然她是怀疑那瓶香有问题,可也不至于“不打自招”。
于是她怀疑她做贼心虚,于是信心满满的请来了调香师,却不想,这个女人竟然会出其不意!
故意的,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故意引她入局,就像诱使茹妃一般……
她错了,错得好离谱!
她一向是善良的,温柔的,无争的,超凡脱俗的,可是如今,王上是不是认为,她才是那条卧在身边的蛇?
“王上……”
她已看不清那个背影。
干涩的口唇微微蠕动,忽的身子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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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公主立在廊下,远远的望着这边的动静。
柳叶一般的眸子缓缓眯起,薄如纸片的唇更加抿紧,如同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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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殿门,千羽墨便一把扯过洛雯儿紧紧抱在怀里。
又忽的推开她,仔细打量,终确定了她的安然无恙,再抱紧,颤抖的声音裹着止不住的愤怒:“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洛雯儿似是被吓住了,自从被千羽墨从笼子旁边扯回来,她就始终一言不发,此刻一动不动的靠在他怀里,眼睛望着静静飘摆的帷幔,眸底一片平静:“你都知道了?”
怀抱一震,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以后要做什么,一定先通知我一声,我真的……”
可是怀中人忽然环住了他的腰,语气发颤:“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他一怔,不禁想笑,却绷起脸:“是。我讨厌你自作主张,害我担惊受怕,又不敢打扰你半分,结果从头到尾都没有用武之地……”
“你……不恨我?她们毕竟是……”
“在这后宫,你不去害她们,她们便要来害你。她们目的很简单,是要置你于死地,而你,还想着为她们留一条活路。这分寸的拿捏,毫厘的计算,相当不易……”
洛雯儿勉强牵了牵唇角:“你倒当真会安慰我。”
“不是安慰。身在其中,不能自保,方是大错。有些人的自保,是让别人活不成。的确,斩草除根,以免后患,是最利落的法子。然而若心中有鬼,世间岂无不可杀之人?到最后,只能困兽犹斗,作茧自缚。而有些人的自保,是在自己的领土上辟开一片土地,供人生存。然而,只能容其固守在那片土地,因为人,是有底线的,而妄图突破那层底线的人,便等于丢失了属于自己的那层被拒绝亦是被保护的外壳,自寻死路。所以云彩……”
扳住她的肩,认真看她的眼睛:“你做得没错。这一天迟早会来,压得越久,无论对于谁,最终的损失都会越大。而你,将自己亦压在这场局中,此等胆量与付出,又是她们可能比得?”
见她终于有些笑模样了,方松了口气,转而又肃了神色:“倒是对我,很有些不公呢……”
疑虑的睇向他,但见他很是有些不平:“自始至终,就把孤隔离在外,尚仪是否该有个交代?”
“我说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亲自为自己,以及念青讨个交代。”
“可是你忘了,夫妻一体。”深深的看着她:“永远不要忘了,我们是夫妻!每每有事,无论大小,我都会与你商量,纵使不能共谋对策,也要你先安下心。我知道,你是不想把我牵扯其中,怕我难做,更怕我因此遭到诸侯国的攻歼甚至是天朝的指责。可是云彩,若今日你不能随我回碧迟宫,我照样会不顾一切……”
“阿墨,”握住他的手,望着那双墨玉般的黑眸,一直努力平静的目光终起波澜:“对不起……”
“现在知道错了?”千羽墨顿时得意非凡:“噫,孤好像很少听尚仪说自己错了。看你认罪态度尚算良好,孤就不严重惩罚你了……”
拥住她,往帘幔深处便走:“折腾了一个上午,真是心力交瘁。尚仪陪孤歇歇,顺便给孤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以后若再有什么决定,一定要事先通知我,如果再敢擅作主张,把我蒙在鼓里,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