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
她盯着眼前空落落的小径,听着花叶窸窣,眉心不禁越攒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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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从老太妃那回来,因为骄阳似火,又被那二人轮番轰炸,再如何想要维持镇定,都是艰难。
她在延福宫坐了许久。
延福宫因为老太妃的身子和年纪,没有置冰,所以火炉似的,即便开了窗子,依旧憋闷。
老太妃见她热得脸通红,又时常走神,还以为是中暑了,差点请御医过来。
她急忙推辞,老太妃便笑:“看来年轻人是半点分离不得的,我也不留你,快回去吧,省得墨儿一会又要到我这要人!”
她红着脸跑出来,延原路回去时,格外留心是否有人堵截。她心里有些纳罕,平日里自己身边都不曾断了人,可是自从千羽翼回来,千羽墨就放松了对她的“管辖”,按理,他应该愈发紧张才是,可是为什么……
如今,不仅是千羽翼让她看不明白,连千羽墨都让她难以理解了,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状似迷路的梦,无论怎么走,都是错。
她望向那条弯曲的小径……
日光微斜,可她却觉头晕目眩。
难道真的中暑了?
她摸摸额,努力清醒,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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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见她回来了,均无声行礼,然后各忙各的。
洛雯儿打量这座宫殿……她不喜欢这里,虽然它富丽堂皇,但依旧是个笼子,只不过这里有他……
她说过,她要陪着他……
而且,虽然不喜欢,可是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好像成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木,成了不可或缺,而她也不能缺了这一切的一部分。
蓦地,那人的一句“我带你走”炸响耳边。
可是,他能带走她吗?不仅因为她对这座宫殿的主人许下的承诺,而是……他说的或许没错,她,舍不得这个人……
曾经有人,说要永远守在她身边,那时的她,也曾说,只要他不变,她就不变。
原来,他们谁也没有做到。
原来,她真的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原来,她不过是成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那种人。
原来,这种两端为难,怕被发现,又不得不面对的滋味真不好受。
季晴川,当初你是否也曾这般纠结?
她苦笑,抬眸,习惯的寻找那个雪色的身影。
仿佛每每疲惫,每每无奈,只要靠着他,就可以放下一切,轻松自在。
他亦如此。
在过去的日子里,每每遇了阻碍,每每苦寻出路,二人就是这么彼此慰藉,并肩而立,遥望斜阳,默然无语,然而,此意已在不言中。
而这一刻,夕阳正红。
而他们,好像许久,许久没有卸下一切心防,安安静静的在一起了。
走进偏殿,惯常停留的荷花榻上不见他的身影,龙案上奏折批了一半,有一本摊开着,上面只写了半行飘逸隽秀的字,蕉叶纹素池端砚内墨迹已干。
看来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洛雯儿盯着那在过殿的风中轻轻翕动的纸页,又望向门口……人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