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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这么矛盾而纠结着,不知折腾了多久,方昏昏的睡了。
也说不好是不是睡着了,总觉得五识对周遭的一切都感觉灵敏。
她觉得好像有人走进房中,脚步很轻,但并非听不见。
初时,她以为是千羽墨,因为早在她刚入宫的时候,他就经常深更半夜的潜进来看她,检查是否有人放了可疑的危险品。可是这个脚步声……一轻一重,有点像她拖着伤脚走路的样子。
是婉莹吗?
千羽墨最近给婉莹放了假,她自是去看三郎了,就算有召唤,亦是要三催两请的才肯回来,又怎会如此主动?
就算她现在尚在殿中,这个时辰,早就该睡死过去了,哪还有心情来看自己?
是盼云吗?
盼云倒是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只不过自己麻烦她的时候甚少,而且她好像总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比以前沉闷许多,想来是因为念青以及一些故旧的离去,给她心里造成了阴影,然而这偏偏是无法弥补的。而自己这一年多来也只顾着跟千羽墨忙着改革政事,晚上也要被他扣留,根本就没有机会回留云阁,与她也疏远了不少。今夜回来,她只是福了一礼,便出去了,弄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想着这几日也算得了闲,明天便找她聊聊,而依她现在的状态,该不会有所迫不及待吧?
是千羽鸿吗?
这家伙倒是安静,自打这回进宫,他还从未出现在她床上。
也是,千羽墨整日不离左右,他若敢现身,还不被那醋缸一拳挥出去?他只能趁白日里,趁千羽墨去内阁之际潜过来,却也不说别的,只缠磨她讨要王兄的珠子。
她不知道千羽墨手里到底有一颗怎样神奇的珠子引九公子如此惦记,她也曾跟千羽墨提起过九公子的魔障,这个一向对弟妹呵护有加的兄长当即就黑了脸,袖子一挥,说了句很现代的话:“让他哪凉快上哪待着去!”然后神经兮兮的将她看得更紧。
今晚,她是落了单。然而若当真是千羽鸿,依他神出鬼没的本事,早就悄无声息出现在床上对她露出天真而邪恶的笑了,又怎会在地上来回溜达?
是其他的宫人吗?
深更半夜的,要进来做什么?该不会……
一时心急起来,想要察看,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行动。
梦魇?!
她有些放心,又有些害怕。
梦魇常会产生一种真实的幻觉,否则,她怎么会听到这么奇怪的脚步声?
所以幻觉就是幻觉,始终无法成为现实。
然而可怕的是,正因为这种幻觉,往往让人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万一……
她听到那脚步声走走停停,似是有些犹豫,但终于向床这边走来。
她开始深呼吸,拼尽全力,也只能令眼皮欠开条小缝。
亦或者,这也不过是她的幻觉,因为她只能看到秋水色熟罗帐子漫然垂下,即便无风,也偶尔摆动。
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她。
她看不到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只能感到那目光的幽怨哀伤,仿佛饱含着无数心事,欲说还休。
她怎会有这样的感觉?奇怪。
可是这感觉又很熟悉。
她仔细回想,心头顿时一阵激灵。
然后,她便听到幽幽的哭声,亦是哀怨凄楚的,为这个寒夜渲染了无尽悲凉。
可是她的后背却冒出了薄汗,黏黏的贴着她,就像那挥之不去的哭声。
她狭窄的视线虽只能触及垂落的帐子,却不知为何仿佛看到一个女子正坐在地中的花梨木桌边,背对着她,长发垂地,身影纤弱,如青烟一缕。她甚至看到那单薄瘦削的肩头伴着哭声,在轻微颤动……
房间里当真有这样一个女子吗?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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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云彩……”
仿佛在听到这熟悉呼唤的瞬间,洛雯儿就醒了过来。
“阿墨……”
千羽墨急忙制止她的行动:“别动,要静养……”
她却坚持欠起身子,然而……桌边,空无一人。
“云彩,你怎么了?我听到你在哭……”
是她在哭吗?难道不是……
可是那个女人,在哪?
有帕子在温柔的拭着她的脸,她看到,那上面果真有泪痕。
难道哭的人是她?难道她真的只是做了个梦?可是她为什么哭?因为恐惧?
“阿墨,你说这宫里会不会有鬼?”
“鬼?”千羽墨皱了眉,转瞬徐展:“只有心神不宁的时候,才会疑神疑鬼……”
凑了上来,极是暧昧的:“云彩,你是不是发现,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觉得空空落落,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