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手颤抖的握住他腿弯处的一小截箭杆。
无血,当是也无毒,看来只是想阻住他的脚步,只是想让他葬身在这场雪崩之中。那么,那群突然失常的兵士,是不是也是这个人的手笔?
她咬住唇,手下忽然发力……
只听一声轻响,短箭被她拔了出来。
片刻后,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手脚麻利的包扎。
此刻,她不得不感谢曾经观摩的整容手术,感谢那段紧张的军旅岁月,否则今日的她,岂非要手忙脚乱?
可即便是这样的痛楚,那个睡着的人,面容依旧平静。
努力不去想可能出现的最糟糕的结果,她继续拿雪揉|搓着他,反复数次,直到感觉到他呼吸渐渐悠长,身子也不那般僵硬,方吐了口气,又架了柴,开始烧水。
扯了条中衣丢在热水中,浸泡许久,捞出,拧至半干,方小心的将他翻了过来。
他的脑后受到重击,肿了很大一块,还流了血,不多,但是已经将头发黏结到一起。
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雪白的衣物看似差不多,可是她知道他一天至少三脱三换,若是醒了发现自己脏成这副模样,没准还要难受得晕回去。
她一边轻轻的擦,一边忆起那千钧一发的瞬间……那小山样的滚雪本来是出现在她的身侧,是他转过身,替她挡了重重的一击……
他说过,要死一起死,可是在那生死交睫的一瞬,却不忘替她开辟出一个安全的所在。在那可能永远告别光明的一瞬,却不忘用他的温暖呵护着她。
在那仿佛永堕黑暗的一瞬,她好像终于寻到了他这一路的怪异以及隐藏在自己心底深处的不安的源头与结果。
手有些抖,然而时值此刻,泪才痛痛快快的落下,却又笑了……她相信,只要他活着,便一定能够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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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洛雯儿便一心一意的照顾千羽墨。
她几日里闭门不出,三子便敲门,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人既是没了,她也不要太过伤心,留在屋子里是要发臭的,她如果搬不动,他可以帮她把人埋了。
结果“咣”的一声被隔在门外。
三子摸摸鼻子……王福教他说的,王福是村里最聪明的,怎么还出岔了?
洛雯儿掩上门,盯着床上沉睡的人看了一会,默默脱了衣服,钻进被子,搂住他。
获救的当夜,他便开始发烧,她不敢拿冷水给他降温,只是用冰毛巾敷着他的额头,用体温帮助他出汗驱寒。
他的身体不停的冒出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寒气,她一一为他擦拭干净,直到天明,热方退了。
她依然不敢离开半步,她觉得,只有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才能更清楚的感受到他。
所以,但凡她醒着,就跟他说话,说他们从认识到如今的所有。于是她惊异的发现,她竟是记得他们之间的每一丝细微,而且她以为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却是说了一整日,第二天还在继续。
然后,忆及曾经发生的误会,曾经有过的分离,她也毫不讳言自己当时的纠结,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