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莫习睡得很沉,呼吸平稳,却更让她提心吊胆。
那次,他便是如此,结果……
她不敢睡,每隔一会便试他的呼吸,或者捏住他的鼻子,直到他皱眉不满,方略略安心。
也不是没有想过请大夫,只是老吴说过他的病,普通的大夫根本束手无策。
所以她只能守着他,一瞬不瞬的盯住他。
那一夜,他优美高贵得惊人的侧面便一分一毫的刻在了心上,随着心的跳动,是一种微痒的痛。
不过,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而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她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从梦中惊醒,想要查探他的安危时,方发现一直躺得好端端的他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子,将自己抱在怀中,似是怕打扰她的安睡,手臂只轻轻环着她,而自己依旧睡得深沉。
她看着他恬静得如同孩子般的睡颜,将自己悄悄移得离他更近了些,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嗅他衣褶间淡淡的奇楠香,听着他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心下是前所未有的安然。
她忽然想,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让她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担忧,该多好。
她在这种静谧中再次睡去,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简直是一跃而起。
莫习……莫习不见了!
她奔下楼梯,正见到房山在摆放桌椅,于是劈头就问了一句:“莫公子呢?”
房山奇怪的看着她:“刚刚走了……”
既是能走,说明没事。
她松了口气,方觉刚刚动作太过剧烈,这会心跳得混乱,头也一个劲发晕,胸口也有些憋闷。
她打算回去再躺躺,然而才转了身,忽又猛回了头……
房山被她吓了一跳:“掌、掌柜的,你没事吧?”
洛雯儿死死的盯住他:“你,是怎么知道他走的?”
房山头回看到如此凶恶的掌柜,好在他也算见过世面,旋即稳了稳神:“就是刚刚……大概是半刻钟以前,莫公子从这下来,然后噔噔噔的就走了……”
房山为了描述形象,还拿食指和中指一弯,当做两条倒蹬的腿比划了一下。
“哦,对了,他还说,掌柜的操劳一晚,现在还睡着,让我们今天晚点开工,收拾的声音也小一点……”
洛雯儿放目一扫,方发现赵益等人都已经上工,此刻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她忽然觉得有些腿脚发软。
“掌柜的,你没事吧?”房山想上前扶一下,又觉得不好,不自在的搓搓手:“掌柜的,若是累了,就上去歇歇……”
他不说倒好,一说,洛雯儿简直怒火万丈。
莫习,你昨日明晃晃的自大门走了,今天又明晃晃的走了一趟,请问,这期间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让人家怎么想?你爬窗子爬得那么顺溜,为什么不从窗子爬出去而偏要从正门走?你失忆了吗?而且你说的这些话,就好像我和你,我和你……你让人家怎么想?
你是不是就想让人家这么想?
且不说那日她是如何气势汹汹的回了房,总之自此以后,赵益等人再也没有给她进行思想教育,还时不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她知道,在这样的时空,他们定会以为,既然已经有了“既成事实”,她便再无法坚持己见,只能乖乖的等着出嫁了,于是她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张妈等人已经开始偷偷的为她绣嫁妆了。
莫、习!
如今,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她就想把这个人抓过来痛打一顿。
可是三天两头上门的人竟是一连六日不见踪影,弄得她由愤怒转为怀疑,又由怀疑转为忧虑,再由忧虑转为恐惧。
她将各种可能出现的危机统统想了一遍,结果再也不敢出门,只乖乖的等他的消息。
天香楼的人也在等,但是他们在等那位白衣公子为掌柜的“负责”。
于是洛雯儿每每凭窗而望时,总能看到某个跑堂借着送客人出门的由子站在路边东张西望,顺望望她的窗,对上她由失神转为严肃的脸,叹一口气,那模样颇是替她担忧。
她“咣”的合拢了窗子,想要砸一样东西出气。
可是挨排看了半天也没找出能下得了狠心的,于是抓起了枕头。
一个物件骨碌碌的打枕头里滚出来。
是那个招财猫。
拾起。
想起他手上深深的伤口,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偏偏在这时,楼下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