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片黑,当即痛哭出声。
有人扯住太监的袖子:“公公,求求您,我就差一个字了,一个字……”
全不顾太监这个行业是他往日最瞧不上眼的一种。
有人索性跪在地上乞求。
太监面无表情:“公子,上面都看着呢,您觉得可能吗?”
有人趁机偷偷往别人的卷纸上瞄,却是忘了,每个托盘内瓶子的编号都不一样,里面装的香料,也未必相同。
有人则发了狂,直接将答案撕碎,将小瓶扫落一地。
对不起,立即有侍卫过来,架了出去。
然后那边又有人昏倒了。
交卷之末,真是人生百态啊。
洛雯儿有些感慨,然后便见太监上前,收起了她面前的卷纸,另一个太监则将托盘端起,顺额外的瞧了她一眼,点点头。
她并不认识这个太监,心下纳罕,然而四下一瞟,才发现许多参赛者桌面狼藉,托盘上也是东倒西歪,有不少小瓶都敞了盖丢着,想必这个太监是见自己收拾得比较整齐所以以示嘉许吧。
微偏了头,睇向那个攻击她的家伙。
但见他的桌面也很整洁,只不过因为他这组前面有“闹事”的,所以太监暂时还没有走到他身边。
她又睇了一眼,忽的一惊。
“哎……”
那人瞅了她一眼,旋即调开目光,满脸愤愤加不屑。
“哎,”洛雯儿顾不得了,指着他的脸:“血,流血了!”
用鼻过度的结果,再加上天气炎热,心情紧张……
那人有些慌乱,翻了袖子,却找不到帕子,而血已经一滴接一滴的砸到白石案上,如绽开的梅花。
他正要拿袖子去抹,视线的一角忽的多了方雪白的帕子……
帘幕内,一袭同样雪白衣袍的千羽墨身子一震,迅速前倾,似乎就要破帘而出……
“咳,咳咳……”
胡纶拼命的咳,他真担心主子会飞出去,或者不管不顾的来一句:“她在干什么?”
主子,其实那是友情,呃,是举手之劳之情……
那人定定的看了帕子一会,默默的接过来,捂住鼻子,头稍向后仰,闭上眼。
周围有淡淡的嘘声,自是那些个完成考卷气定神闲者。
“诶,送了帕子了!”
“下一步是交换信物?”
“真是不打不相识呢。”
“早知道我也……”
“嗯,看那模样也挺标致的……”
那人依旧闭着眼,脸色却渐渐红了……
千羽墨到底没飞出去,也没说话,只拳头渐渐紧了……
一旁稳如泰山的王后东方凝瞄了他一眼,再瞄一眼……
太医提着药箱奔上来,那人摇摇头,因为药的气味是会干扰判断的。
他终于止了血,却没有将帕子还给洛雯儿,只低低的说了句:“我洗干净了再给你……”
“不用了。”
洛雯儿可不想费事,虽然也知道古代女人赠送帕子给男人是一种暗示,但是非常时期,难道还会生出什么误会吗?况且就在之前她还狠狠“刺激”了他?关键是,帕子是素的,依她的能力是休想在上面弄出什么花啊朵啊的,又有什么好联想的?
那人却涨红了脸,重现怒气。
她一怔,豁然明了……大概他是以为自己会嫌弃他用过的帕子吧?
真是麻烦,若是纸巾就没这么多说道了。
呃,她要不要同莫习商讨下这个项目?
这边神思转动,那边就点了头:“好,你洗了还我吧。”
那人的脸更红上几分,索性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看着前方。
这又是怎么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更难捉摸。
这边厢,昏倒的发狂的没写完卷纸的意图抄袭作弊的统统被请了出去,卷纸自然当场作废。百张白石案顿时空了一半,而留下的五十人,待前方公布了结果,又会剩下几个?
洛雯儿大略一扫,目前在场的依旧是以雪陵人居多,似自己这等“鱼目”,仅四五人耳,只是不知道乾、丁、穆三家在这些雪陵人中又占了怎样的比例。
丝竹之音依旧在悠悠的飘着,和缓,安宁,似乎想要变成温柔的水,来抚平众人的心绪。然而无论怎样努力,众人的目光只盯着前方那六位裁判,如日光一般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