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收紧:“也没什么,就是讨了个圣旨罢了。”
韶华好奇地抬起头“什么圣旨?”
能有什么圣旨能让皇帝一下子就回绝了弘方,刚刚弘方那一脸正经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生怕弘弋一个心软,就点头答应了。
看着韶华精致的脸上一双眼睛眨得明亮,他不免有些看痴,脑子里忽然浮现弘方看韶华的眼神,他心头一紧。这是他的妻子,谁都别想从他这里抢走,这样的明眸皓齿只能是他一人独享。
韶华等了许久,见他表情阴郁,许久不出声,不禁担忧起来。
严恺之回了神,抚摸着她的脸颊,伸手撩起她耳边的头发,对她温柔地笑道:“我替他们求了道永不赐婚的圣旨。”
为此弘弋还别扭了很久,他没想到严恺之居然还带讨价还价,不过想想也明白他的意思,或许他是不希望以后再与朝廷有任何牵扯。可问题是不给丞霂赐婚就算了,居然连他家软软都不给,不是说好给他当儿媳妇的吗?
不过听到弘方也对软软动心时,弘弋心里才觉得平衡一下,反正自己也得不到,弘方就一边排队去。
“侯爷英明!”
韶华万没想到严恺之会跟她想到一块去,立刻从他身边挣开,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个大礼,把严恺之哄得心huā怒放。
然而,就在韶华礼毕起身时,忽然双眼一闭,毫无预兆地晕倒在地。严恺之伸手不及,只见方才还笑靥如huā的佳人转眼如同huā残败落,就这么在眼前倒了下来。
笑容骤逝,他吓得立刻抱起韶华,紧张地喊道:“韶华!韶华你怎么了,醒醒啊!”
可是任由他怎么喊,掐人中,捂手心,怀里的人依旧紧闭双目,好似已经昏死一样,表情平静得让他紧张发颤。严恺之握住她的手,自己却紧张地不停地颤抖,一遍一遍地抚摸她的脸颊,想把她摇醒,可是韶华全然没有反应,就好像死去一样。
死。
当这个词忽然闪入他的脑海,严恺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好似心脏被无形的大手用力捏住。
看着沉睡般的面容,他喘着粗气,瞳眸和毛孔都不自觉地放大,只有双手在极力抵触脑海里浮现的这个可能。他犹豫着去抚摸她的气息,可是微弱到他都不知道这是韶华的呼吸,还是自己颤抖而产生的细微的风。
显然被这一幕吓到,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看着自家侯爷赤红了眼睛,抱着像是被烈火灼伤翅膀而坠毁的飞蛾一般软弱无力的夫人,个个脑子一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脑子里莫名想起了川北临行前韶华说的话,严恺之垂在身侧的拳头忽然握紧,抱起韶华急忙往屋里走,如狂狮般嗜血的眼睛扫了呆滞的众人,暴躁的怒吼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慌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什么占星,什么预知,一切都是骗人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从来都坚信人定胜天,可却不知为何此刻他那么担心韶华曾与他说过:今生不得进京,否恐有祸。
在等大夫的期间,严恺之觉得时间意外的漫长,好似几十年的煎熬,好几次想动身去看大夫来了没有,可又生怕一转眼床上的人就不见了。昏睡过去的人,很快就失去了温度,严恺之不安地搓着手温,替她捂暖。
没有人敢出声,三个宝也是含泪站在旁边,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明明是进宫拜谢皇恩,回来的时候还看见韶华和严恺之有说有笑,忽然间,好似被过路的神仙抽走了灵魂,那锦衣华服下的身躯顿时就瘫倒在地。
闻言赶来的丞霂兄弟,看着父亲充血般怒红的双眼,脸色阴沉如同六月暴雨天前的乌云,两人不禁相互依偎着,小心翼翼地挪进去。可是看到床上睡得深沉安静的母亲,一股从骨子里生出的恐惧,无端占据了他们的心头。
“爹爹,阿娘怎么了?”丞霂也不知自己为何而哽咽,因为他看着母亲,却似乎有种永远碰触不到的感觉。
直到听见丞霂的哭腔,严恺之才勉强拉回一丝理智,他回过头,看着两个小男孩都红着眼眶。童稚的脸上没有掩饰内心的情感,恐惧、担忧、茫然,他深皱了眉头,把两个儿子都拥进怀里。他想要出声安慰,可是儿子们恐惧的抽泣让他也哽咽了声音,他强忍了好久,半晌才沙哑了声音,对一旁的人吩咐:“大宝小宝,你们负责把两个少爷照顾好,宝儿你去门口守着,如果卫三来了,让他去找张太医。”
三人各自领命,把两个小男孩从严恺之身边抱走,没有被吩咐到任务的幼菡,小心翼翼地走上来“侯爷,要不要跟李家报信?”
严恺之身子一定,好似背后被刺到痛处一样,猛地转回头,把幼菡吓得连退两步。忽然又想到床上的人还在沉睡,好像怕惊扰到她,严恺之硬生生把声音压了下来,口气依旧恶劣到令人战栗“报什么信?!夫人病倒,你不知在旁伺候,竟想着回去报信,要是回去就别回来了!”
幼菡微微颤颤地扑倒在地,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奴婢知错了。”
“滚下去,除了大夫,谁都不见。”严恺之无法遏制内心的慌张和恐惧“还有,侯府里发生的事全都给闭嘴,若有人胆敢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