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一听李斯年竟然借花献佛,随手就把从她这里搜刮的东西给了庞氏,气得直磨牙。
“咬到牙齿了?”绾华蹙眉问道。
“没、没事。”韶华讪笑,急忙摆手。
燕绥停下手,转过头,笑吟吟地对庞氏夸道:“三婶婶真是好福气,有二哥哥这般体贴孝顺。也不知这番回来,京里得有多少人家心动了。”
庞氏听了眼睛笑得眯成条缝,凌氏跟着打趣:“这倒不假,上回我去藩国公府,藩老夫人也都跟我打听了。说是有好几家夫人都跟她递了眼色,我听了,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娘子。看来咱们家很快得办喜事了。”
庞氏虽然高兴,但也有些难为情。说是嗣子,可丈夫不在,她无依无靠的妇人也不好替李斯年做主。“二郎不急,这喜事怎么也应该是三娘先。”庞氏这话一出,绾华立刻呛了个正着,小脸立刻涨得通红,她笑得打趣:“瞧瞧,刚说到她,立刻就害羞起来了。”
“三婶婶,八字还没一撇呢。”绾华害羞道。
绾华是害羞,凌氏却是一脸得意。和斯晏以琛不同,藩家家教甚严,英华郡主也是个爱面子的人。所以听说藩二郎从贡院出来以后,只在屋内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后,就又继续读书。知道的人都说藩家是要出人才了,英华郡主脸上得意,嘴上却道:“一切得放榜了才知道。”
秋闱同春闱相似,各地学子考完,监考官都要闭门阅卷。原本李良勋也是有份参与的,但因为自家出了两个考子,为了避嫌,才免了这一职务。未来的女婿要是能出人头地,凌氏脸上也有光彩,也不枉她这阵子替藩二郎吃斋念佛那么久。
“怎么能说没一撇,我都听说了,藩家一等秋闱放榜就会上门,到时有得你害羞的。”刘氏勉为其难地开口,跟她们聊到一块,“藩二郎倒是个风雅俊貌的郎君,去年端阳,在三王府见过一面。二弟妹眼光如此老道,也记得帮我们燕娘也物色一个。”被刘氏这么一夸,凌氏立刻就把眼光投到燕绥身上。
“六姑姑,我还不想嫁人。”这回闹得燕绥害羞了。
刘氏轻责,“你这丫头,有什么好害羞的。你阿娘走得早,你爹爹一个大男人,哪会知道小娘子的事。欸,可怜你自幼乖巧懂事,琛郎向来的衣帽鞋袜也都是你做的。如今琛郎赶考,你也该顾着自己了,你若能寻得好人家,也是你哥哥的福气。”刘氏这话时说过凌氏听的,只是说话时瞄了韶华几眼。
既然绾华已经默许了人家,她也不好惦记,只能接受韶华和以琛配对了。
可是刘氏的一厢情愿让当事人都顿时变了脸。燕绥心里焦急,但脸上佯装羞涩,只是藏在桌子下的手捏得出了汗。
韶华瞥见刘氏看她,眉头抖了几下,故意对她的打量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吃着东西。直到被看得不舒服,才开口道:”伯姆,当初先生可有跟您说过何时回来?”
被这么一问,刘氏顿了一下,“说好是七日后就回来,不过后来差人送信,说是被接到宫里去了。”
“怎么会到宫里?”凌氏吃了一惊,好奇地问。
刘氏解释:“先生也是宫里的老人,宫里许多贵主子都识得她。许是上回安西郡主百日遇见了宫里哪位贵人,就令人接她进去罢。”毕竟是宫里的命令,容嬷嬷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走这一趟。她看着韶华,笑着说道:“五娘可真是勤奋好学,这么快就想上学,可是先生交代的功课都做好了?”
韶华面上有些讪讪,那乐曲倒是学会了,可是那对鸳鸯,原本应该是鸳鸯的东西,现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了。按幼菡的话来说,这定然是天上的神鸟,所以她没见过。韶华说她拍马屁都不带眨眼的,自己都嫌弃的东西,在幼菡嘴里却成了神鸟。问初荷,初荷不肯说,韶华也懒得自讨没趣。
其实,她心里另有打算,反正她拿得出手也就是这鸳鸯不鸳鸯,鸭子不鸭子的东西。希望不能让容嬷嬷产生一丝她的绣活其实还有得救的希望,这样或许她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顿饭后,庞氏因欢喜过头,反而引起身体不适,而早早退席。燕绥也借口肚子不舒服,而先行回去。
“三姐姐真是的,害我还以为祖父多吓人呢!”就在韶华暗恼绾华故作神秘,害她提心吊胆地一夜时,大厅前来传话,要三个女孩过去。
绾华回头对韶华狡黠一笑,“吓不吓人,你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