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依然井然有序安稳做事的下人们。
姚岚忽而有兔死狗烹的悲凉。
“这满侯府的人,都在忽视着,尽管……她是这里的主子。”下人们眼里不见悲色,主子们更是绞尽脑汁想要掩盖住姚姗的死亡。
等到时间久了,记忆淡去了,还有谁会记得靖宁侯府会有这么一个五姑娘。
夏欢等在院门处,看到姚岚进来,就伸了手要去扶,尽管极力忍住要淡定,却在搀住姚岚的那一刻泄露了她的紧张。
紧张?紧张什么?
姚岚讶异,不动声色地搭着繁缕。
才一进堂屋,就被引到闺房中。
下一刻,门被从外面关了起来,繁缕亲自守在门外。
“姑娘,五姑娘走了。欢欢会怎么处理?”
姚岚不解。
夏欢已道:“姑娘,欢欢说她有要事要禀,求姑娘一定要保住她。”
“夏欢。”姚岚扯了扯唇角想要笑,又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半晌后才开了口说道:“欢喜两个丫鬟,一人是老太太身边的,一人是三婶婶给五妹的。虽说今天出了这么一厢事,可大家也知道五妹在这府里有多不受重视。府里给她们的罚不会没有,但总是能保住性命的。”这若是换了个人出事,这回只怕是人都看不见了,还能在屋子里哭?
“不是的姑娘。”夏欢微一咬唇,轻声道:“姑娘,欢欢虽未点名,但她的意思五姑娘的死另有隐情。”
姚岚听了不言语,只是低头。
章妈妈看了看夏欢,问:“这事你怎么会知道?姑娘从五姑娘那里回来,若是真有隐情,但是幻幻怎么不说。”
“除非涉及府里的人……”姚岚突然说道。
章妈妈叹了一口气,瞪着姚岚不说话。
姚岚苦笑:“章妈妈不是也看出来了吗?”
章妈妈点头:“老奴是看出来了,也心疼五姑娘。可是姑娘,有些事情你能管但是不应该管。”姑娘同这侯府里的亲人关系已经够僵硬了,总不好为了别人撕破了脸皮。她再可怜五姑娘,那也是外人。对章妈妈来说,只有许府的主子,才是她该关心的。
“夏欢。”章妈妈重新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带了凶光,语气更是少有的严厉:“你莫忘记了欢喜两个丫鬟原先是谁的人。”
“可奴……”我也原是太太的人,夏欢在章妈妈的眼神中低下了头。“是奴婢错了,不该轻信他人。”
章妈妈点了点头。
“姑娘。”似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姚岚微微一愣。
“姑娘回府后同五姑娘姐妹情深,按理说这人入棺前都会做一身寿衣。”
“妈妈的意思?”姚岚眉心微蹙。
“老奴瞧着府里不是给姑娘做了好些衣服,都未曾穿过吗?虽然看着大了一些,但是去年的话也不算太大。”总比五姑娘箱笼里的衣服来得好。不能风风光光地活着,就连死也要悄无声息地刻意被人掩埋。
一身崭新的衣裳总要给她。
姚岚想了想,说好。
章妈妈欲言又止。
姚岚轻轻笑道:“妈妈,我是个有福气的人。”
“是,姑娘是有福气的人。”章妈妈也笑了。随后同夏欢一起翻箱倒柜,挑了两身新衣,姚岚另拿了新置的玉簪。
……
许老爷子也不喝茶,只是背手站在窗前,入目的就是那一丛芭蕉树。“多少年了,没想到还活着呢。”
“小婿从不敢忘。”
许老爷子似自言自语:“这芭蕉树本是南国那边的,来了北方本就不易生存。我这些年领悟了这个道理,只是太迟太迟了。芭蕉还在,斯人已逝。”
院子里积实被小厮叫去,耳语之后脸色陡然一变,下一瞬人已往书房跑来。从窗户里看出去,许老爷子微一转身,书房门已经被大力拍响。
“侯爷,内院里面出了事了。”
姚经新脸色旋即大变,先是瞥了许老爷子一眼,见他面沉如水,当下大步往房门走去。
积实一见到姚经新就嚷道:“二姑娘身边的章妈妈被五姑娘的丫鬟撞破了脑袋,二姑娘大发雷霆,要把人拖走。”
“是章妈妈?”姚经新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原本站着不说话的许老爷子闻言哼了一声,甩开袖子就往门外走去。
姚经新不得已忙去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