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此时,北面段喜亮和徐黑子才推到海州城西六十里之外,而南面孔有德和顺子则正在对岳托织网,盖州张攀和陈~良策方面,也是刚刚进入东线战区,留给李元庆的时间还非常充裕,完全没有必要急在一时。
这其实也是‘侵略军’对阵本土军一个最大的优势。
对于本土军而言,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该轻易放弃领土,必须要寸土必争。
但对侵略军而言,只要后勤补给线充裕,想进便进,想退便退,可以拥有更多自由的主动权。
就像是后金军主力入关。
哪怕是明军的一个小县城,可能凑起来的兵力还没有一千呢,但面对后金军十万大军主力,却也只能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只能死守,绝不能溃逃。
以卵击石。
结果便是不用想也能猜到了。
但这些边关县城的明军基层官僚、士绅们恐怕不会想到,他们就像是一条条卑微的小爬虫,死就死了,后面该怎样还是怎样,根本就不会对大局产生半点有效作用,反倒是将城中的大量物资、人力,白白送给了鞑子。
当然,从正面角度、从广义上来说,他们的做法绝没有错,还非常值得朝廷褒奖勉励。
却是不防~,在很大程度上,他们也是极为血腥的‘反面教材’。
一旦城被破,后金屠城,这就像是瘟疫一般恐怖的冷风,迅速就会肆虐身后的城池,从而让老百姓胆寒,更让统治阶层胆寒,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形成摧枯拉朽的蝴蝶效应。
以至于,到最后,敢反抗的基本都被杀死了,留下的,只是脑满肥肠、又胆小如鼠的‘顺民’。
在这种大势已经崩盘的情况下,哪怕再有有识之士,想要奋起而反抗,却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事倍而功半,只能是白白流血牺牲!
当然,大明幅员辽阔,万里山河,纵深极深,只要有一丝星星之火,依然可以有燎原的可能。
只不过,历史已经证明,汉人的精英骨血们,最终失败了……
在此时,李元庆其实也没有想到,皇太极这种雄才伟略的正主儿,竟然也会采取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保守策略。
一旦做出分兵防御这个选择,也就意味着,后金军主力将失去在整个大势上的统治权,从而,拱手交给明军。
在很大程度上,李元庆其实也非常理解皇太极这个思虑和布置。
毕竟,平谷之役后,后金军的士气一直没怎么缓过来,皇太极在后金内部,想必也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若是不战而退,从各方面,他都无法交代过去。
再加之,明军以步军为主,即便要推进,推进的速度也远不可能太快,海州又四地平原,他想支援,瞬息便至。
哪怕丧失一部分初期的主动权,但只要被他逮到了一个机会,必可形成摧古拉朽之势,将李元庆和明军逐个击破。
只不过,皇太极可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他这么一颗大心脏……
与军官们吃过了晚饭,已经进了戌时,天气愈发燥热,陈忠不爽的笑道:“元庆,早知道在这边这么墨迹,说什么我也要带上几个侍女。现在倒好,只能在这干熬着了。”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我倒觉得这样挺好。可以让咱们更专注!这一回,咱们必定要将拆济尔哈朗一条胳膊,最好,再砸断他一根腿!”
陈忠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深意,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不少,低声道:“元庆,我也一直在思量此事。咱们攻破塔山铺不难,但想撕下济尔哈朗一块肉来,却不容易。关键是咱们此时无法对他形成合围。这小子要跑路,咱们怕是拦不住啊。”
李元庆一笑:“大哥,事在人为嘛。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思路。不过,想要完成布局,恐怕还需几天时间。”
“哦?”
陈忠不由大喜,“元庆,你有了什么好办法?”
李元庆一笑,对着陈忠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陈忠听完后眼睛越来越亮,片刻,嘿嘿贱笑着道:“元庆,放心吧。杂务交给我,你只管专心布局便是!”
陈忠兴奋的离去,李元庆点燃了一颗雪茄,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有些疲倦的靠在了他的虎皮宝座上。
明军此时虽占据很大的优势,也占据了一定的主动权,某种程度上,这些优势和主动权,也可转化为胜势。
但李元庆却对这胜势并不满意。
究其根本,击溃济尔哈朗部容易,但想撕裂济尔哈朗部,对他的有生力量造成沉重打击,这却非常困难。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此时的李元庆,就像是一群已经脱离了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已经拥有了一定的人工打磨武器,正在围堵一群凶恶的狼群。
但由于人手和机动性限制,李元庆这群原始人只能是围堵住狼穴一面,并不能完全将其包围。
可以驱散这个狼穴,但却无法对狼群造成致命打击。
因为他们武器虽是比狼群先进,但却还不能对狼群致命。
但若是浪费了这个好机会,让狼群跑了,下次再想碰到这种机会,那怕是就难了。
李元庆对陈忠描绘的蓝图,是以‘拖拽’和心理上的打压为主,先把镶蓝旗这些狗鞑子折腾的精疲力尽,而后,找机会对他们进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致命打击。
只不过,这蓝图虽看着还不错,但李元庆却明白,这其实只是最下乘之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