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李周渔的伤好了,就要下崖一探。
小琴劝他:“要不再多养几天吧?你的伤势才刚好,万一像上次那样双手虎口迸裂,你就危险了!”
“多留无益,况且我还有公务在身。”李周渔道。
“公务比你的命还重要?”小琴柳眉轻蹙。
李周渔摇首,“还有你腹中的孩子,再待在这个四面透风的阴冷石洞里,就真的保不住了。”
小琴默然,两手搁在小腹上,脸上有着将要做母亲的女子的光晕,不再劝了。
李周渔又沉声道,“你放心,咱们从最高的崖上掉下来都没死成,我又怎会轻易送掉性命。”
小琴只有祝他好运,“一切小心。”
临下崖前,李周渔问她,“你这趟出去了,是投奔毓王,还是去找你哥?”
“……关我哥什么事?”
“你是他的心上人,不是吗?”李周渔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的?”小琴涨红了脸,羞恼交加地问。
“只要是西魏地界上发生的事,枭卫不知道的恐怕不多。”李周渔道,“李某要事在身,下崖之后就直接回京,叫你的家人来接你了,你是想让毓王来接,还是让你哥来接?”
“让,让……”
小琴皱眉,那两个人她好容易才摆脱,现在他们肯定都以为她死了。如果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她就有一个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了!
不行,不能让宇文昙把她这个孩子也夺走!
“李大人你不能多留两天,再回来接我一趟吗?”她软下声音,求道,“反正你也耽误了这许多时日,多留一日两日,亲自把我救出去,不告诉其他人不行吗?”
“不行。”李周渔干脆地拒绝了。
“为什么?”她睁大眼睛,没料到朝夕相处了这几日,看似和善如邻家大哥,慈悲如坐禅老僧的李周渔竟然这么难说话。
“我怕对你太好,让你以为我是别有居心的。”李周渔说的话好似在开玩笑,可他的口吻却是说不出的严肃。
“李大人,你真的忍心拒绝一个可怜的有身孕的女子的小小愿望吗?”她又求,“既然你费了好大力气救我,还照顾我这许多天,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对我有什么好处?”李周渔问。
“好处?”想了想她说,“当然不是白救的,我有一样东西,李大人您一定感兴趣!”
李周渔兴趣不大,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东西?”
小琴道:“《兰陵入阵》的曲谱,我会背。”
李周渔闭眼,似在考虑。
小琴又说:“您实在赶时间,先去办您的事也行,等什么时候有空回来这里再把我带出去,我宁可困死在此洞之中,也不想让那两个人来接。”口气坚决到了极点。
“好。”
李周渔应下了,小琴松了口气,眼见他顺着一道藤蔓缓缓滑下悬崖,身影消失在云雾间。
李周渔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他有个包袱也留下了。
三日过后,他还没有回来,石洞里只有一些晾干的熊肉,根本嚼不动,小琴从来没吃过一片,都是李周渔在吃。
还有之前李周渔放在她枕边的一袋干粮,那时熊掌早就吃完了,她推辞说:“李大人你自己留着吧,我整天一动不动的,很少觉得饿。”
李周渔却指着石洞一角的一个包袱,道:“那里还有一大包干粮,这一小包是分给你的。”
于是她接受了。
等到第四日,李周渔还不回来,她猜着,要么他没平安下崖,那就是他摔死,她饿死的局面了。要么他平安出去,这时候还不回来,那就是他忙他的“要事”去了,暂时顾不上她了。
那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要尽可能地多撑一些日子,直等到李周渔来接她。
于是吃完她那一袋干粮,她又去动李周渔那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一个又大又沉的包袱,难道他剩了这么多干粮没吃完?
打开,入目是稻草,树叶,还有沙土。
她错愕地抖净了包袱,这才明白,李周渔养伤那七日,把唯一的干粮和最好的两个熊掌都给她吃了,他吃的只是筋硬到无法下咽的熊肉。
没想到李周渔不止救了她的命,还在她不察觉的时候暗暗关照着她!
没想到他是这么有君子风度的一个人!
许多道貌岸然的上位者,遇到了类似的这种情况,都会以己身贵重为由,占下所有的食物,甚至杀掉其他人,独占生机。
李周渔不但没那么做,还反过来发扬了谦让的美德,把生机留给她这个孕妇。
在生死面前,能保有那种美德的人,这世上还能有几个?
发现这一点后,虽然可吃的东西只剩一些熊肉,她却打消了怀疑,安心等着李周渔来接她。
她相信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君子。
只要不饿死,就算稻草她也要吃,一定要出去这道悬崖,生下这个孩子!
又过了三日,李周渔依旧没来,宇文昙却突然到了,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肉跳。
宇文昙咬紧牙关,才能克制住一把将她扼死的冲动。
他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她,瞪了很久,一句话不说,一指点了她穴道,将她带下悬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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