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隐晦,但薛婧萱却听出了她的意思,笑着道,“晚些时候我会去看望祖母,祖母的日常起居还望姐姐多费心。”
冰岚谦虚地回了好几个姑娘言重了,伺候老夫人是她的分内事,随后告辞离去。
待冰岚走后,冰菊与彩霞再也抑制不住欣喜,齐齐道,“姑娘的好日子可算是来了。”
彩霞跟着薛婧萱的时日没有冰菊那么长,但却也知晓薛婧萱的苦楚。
在府中,若非老夫人庇佑,加之姑娘心思玲珑,依夫人与四姑娘的手段,怕早早便败下阵来,哪还会有这般好的婚事。
她们都以为出嫁时薛婧萱较好的路子,殊不知,这将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
莫说是她们,便是薛婧萱起初都以为离开薛府便一切都好。
也就这两天,她才恍然,到哪里其实都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那个她将要嫁的男子她并不排斥。
反之,她竟隐隐有些期待将来在穆国公府的生活。
那日晚上,薛婧萱去锦泰院看望了老夫人。
许是因着薛婧萱的亲事定下来了,老夫人精神头格外的好,脸上一直挂着笑,见到薛婧萱越发的开心,除用了一碗米饭外,还另用了一碗稀粥。
后来老夫人又拉着薛婧萱说了会儿话,说到穆国公府给的彩礼之多,比起武安侯府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提到她会为薛婧萱准备丰厚的嫁妆,让其不必担心忧虑。
说完这些后,又对着薛婧萱叹气,直叹当初呱呱坠地的小婴儿,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再过两年就要出嫁。
不舍之情与定亲之喜溢于言表。
后又开始担忧薛婧萱嫁做人妇后的生活,如何相夫教子,如何持家有道。
薛婧萱都被老夫人带出了失落之感,她抬眼看着眼前的迟暮老人,双鬓白丝,眼睛已经有些浑浊,情绪变换时额间眼角的细纹加深。
她的祖母如今真的已经老了,拖着病弱的身子为她忧心思虑,如今婚事几乎尘埃落定,却又开始担忧她的婚后生活。
薛婧萱忙出言宽慰,“祖母可放心,萱儿以后会幸福的。定会与夫君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好,好!”老夫人连叹两个好字,又细细地嘱咐了薛婧萱一番,这才作罢。
陪着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老夫人面露疲态,捂嘴打了一个呵欠,薛婧萱才起身准备离去。
回到碧竹苑,薛婧萱也有些疲惫,打算洗漱一番便歇息。
但冰菊却是面露忧色,“姑娘,穆国公府缘何未给姑娘定亲信物?”
在大丰定情有定情信物,那是男女双方互送,而定亲却也有定亲信物的,大多都是家长赠送,且为家传宝物。
可今日穆国公府送上了彩礼,却未送定亲信物。
她这一说,彩霞也惊呼出声,“莫不是落下了?”
但旋即自我否定,“也不会啊,穆国公府可是贵族,不可能不知晓这规矩的。”
若是冰菊不提,薛婧萱倒还没想到这点。
为何穆二夫人上门提亲却没有给她定亲信物,薛婧萱百思不得其解。
以穆二夫人对这亲事的看重,定不会在婚前做这般让她失脸面的事。
若真是要打她的脸,也会选择等她嫁入穆国公府之后,绝不是这个时候。
秉承着想不透就不想的原则,薛婧萱干脆放下心思,言道,“不给就不给吧。”
薛婧萱这样的态度让得冰菊与彩霞面面相觑,“这……”
“好了,收拾收拾便睡了吧。既然他们不给,咱也没有办法,倒不如不想那么明白。”薛婧萱又道。
穆国公府内,穆笙表情严肃地向穆子轩禀告着今日杜氏到薛府提亲一事。
禀告完后,见穆子轩由面无表情转为面带笑意,不禁为他担忧。
“主子,您这是怎的了,二夫人让您娶一个既丑又无才的女子,您还笑得出来。”至今穆笙都还清晰记得在花园中看到的薛婧萱浓眉大唇模样。
穆子轩却是摇摇头,温润言道,“她并非既丑又无才,正相反,她的才学远非我们想象,相貌也并不差。”
跟着穆子轩那么些年,穆笙知晓穆子轩所言非虚,遂不再多言。
提起另外一事,“听说二夫人准备的彩礼还是十分丰厚的,看来二夫人很是看重这门亲事,但奴才还是觉得薛家姑娘身份有些低了。”
这自然是说薛婧萱的庶女身份。
“这倒无妨。”穆子轩并不在意身份,但他想起另外一事,“定亲的信物婶娘可有给薛府送去?”
不待穆笙回答,穆子轩便想到定亲信物应是没有给的,他的这位婶娘毕竟出身民间,到底有些礼数做不周全,何况那信物还在他手中。
潜意识里,穆子轩并不想那个女子在还未嫁过来便失了面子,遂吩咐穆笙明日将信物送到薛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