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薛婧萱陪着薛老夫人又说了会子话,便有丫鬟禀报彦太医带着他的孙子一道过来了。
因着有年轻外男,多少有些不便,她朝着薛老夫人行礼之后便进了里屋。
彦太医一进屋瞧着薛老夫人神色恹恹地躺在软塌上便叹了口气,沉声道,“老夫人怕是咳了有些日子了吧。”
他的语气极是笃定,仅是从老夫人的面色便瞧出了个大概。
见薛老夫人阖着的眼眸轻轻一颤,也不答话。
彦太医一面拿出诊治用的垫子一面道,“这人老了呀,每每病了都觉着是小病,犯不着看大夫,总是要等到病情加重了才看。作为一名医者,最是不喜病人这样,往往一些轻微病症就是因为病人的不重视而逐渐严重的。”
说完后,他便住了口,伸出手细细诊脉。
许久,方才收回双手。
将垫手臂的软垫收拾好后,他又检查了老夫人眼耳口鼻。
嘱咐了好些禁忌后才开始书写药方。
彦初寒从进门后一双眼眸便偷偷环视着屋子,扫视一周,也未发现薛婧萱。
他有些失望地垂眸,这回来了,也还是未能见着面,见不着面怎么可要怎么问她师承何处?
再说,有些人拜师后是不允说出老师名号的,若真是那般,可要如何是好?
霎时,彦初寒便满脸惆怅。
冰岚端着蒸好的鲜梨贝母进来时,彦太医正在写药方,而彦初寒则微微失神。
她先是福身施礼,而后将瓷盅的盖子揭开,一股鲜梨的清香便扑面而来,到后面能隐隐闻到一股贝母的味道。
用瓷勺舀到瓷碗中,冰岚端着这碗药膳行至老妇人年跟前,轻声道,“老夫人,这是六姑娘特意交代做的,奴婢亲自守着府中厨娘蒸的,听六姑娘说,这药膳对于咳嗽十分有效。”
薛老夫人这才睁开双眼,一看到彦太医她还是有些尴尬地别过头。
好在彦太医并不在意这些,反倒将整个注意力放在冰岚端进来的那碗药膳中了。
服侍这薛老夫人坐起,冰岚一面舀了一勺子鲜梨贝母喂她,一面言道,“六姑娘说了,若是这味儿老夫人用着不好,改明儿个便换成白梨蜂蜜,那味儿是甜的,虽说效果比不上这鲜梨贝母,但到底对咳嗽还是有些效果的。”
冰岚不知道,她这一说,给彦太医与彦初寒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在大丰,虽然有的门第有用药膳一说,但还是较少。
一则,药物始终含有药味和苦味,作为药膳,用着味道也不大好。
二则,医者多是研究药物药方,甚少会研究这药膳,药膳的方子甚少。
但此刻,彦太医与彦初寒却听到了两道药膳。
最为让人惊异地是,这药膳不是由大夫说出,而是由一位闺阁少女说出。
彦初寒又惊又喜,他觉得这定又是薛婧萱的师傅告知她的法子,她的身上有着大大的谜团,泛着极大的吸引力,每揭开一层面纱,便带给人一次惊喜,似乎越到后面,惊喜越大。
彦太医率先出声问道,“你说这是鲜梨蒸贝母?”
冰岚点头应是。
彦太医抚着胡须叹道,“生梨有生津止渴,润燥化痰,润肺止咳,滋阴清热之功效;贝母本品味苦,性微寒,归肺经,具有清热化痰止咳之功,用于治疗痰热咳喘咯痰黄稠之证;又兼甘味故善润肺止咳。”
说完之后,彦太医抚掌赞道,“妙哉妙哉,那白梨蒸蜂蜜也甚妙。”
薛老夫人对于这些倒不是很懂,之前薛婧萱告知的冰糖雪梨汁,她用过,觉得甚好。
只以为这是平常法子,现在听到连彦太医都出声称赞,不禁脸上也挂上了笑意,“彦太医可是说这药膳甚好?”
“确实,这药膳甚好啊,你服用我这药方,平日再配上这药膳,不出十日,这咳便会缓解许多,说不得还能痊愈。”彦太医笑着说道,后面露遗憾,“以前老夫倒是未曾想到这法子。”
话毕,彦太医看向冰岚,“你说这是你们薛府六姑娘说的法子?”
薛老夫人却是抢先回道,“却是我那孙女儿说的法子。我记得上回她还让我服用冰糖雪梨汁来着,说那也是生津润肺的。”
“你这孙女了不得啊,了不得。”彦太医赞道,“若是老夫未记错,你这孙女怕是比老夫这小子年龄还要小些吧?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实在是令人称奇。”
越说彦太医越是好奇,他倒真想见见那位懂得药膳的姑娘。
厚着脸皮,放下老脸,彦太医低声问道,“老夫人,可否让老夫见见你那宝贝孙女?”
薛老夫人看向彦初寒,见其极是知礼地低埋着头。
她思忖片刻,道这屋里正好有长辈在,便是有年轻为难倒也无事,便笑道,“倒也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