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开口道,“烦劳情歌姐姐将这茶盅碎片拾掇下了。”
她缓步走向饶氏,柔声笑道,“母亲,这是发的哪门子火,竟气得摔了最是喜爱的景德镇上等青花瓷茶盅。”
饶氏平日最是喜爱刚刚摔坏的茶盅,这茶盅还是她的陪嫁,是她母亲留下的。
平时她都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今日却气得掷在了地上,可见她又多么的生气。
饶氏正是气极,闷闷地不发言语。
倒是一旁的萧嬷嬷忙将刚刚告知饶氏的话语又复述了一遍。
薛婧瑶听完,忙行至饶氏跟前,蹲在饶氏面前,将头枕在饶氏腿上,她言道,“母亲大可不必生气,凡事还有瑶儿在呢,瑶儿会一直陪着母亲的。”
她亲昵地用脸摩挲饶氏的腿部,似儿时那般撒娇。
“彤姨娘无论再得父亲宠爱,总也越不过母亲去。每日不一样要到母亲这里侍候,姨娘终归是姨娘,哪里比得母亲,母亲可是主母。”
薛婧瑶抬起头,见饶氏僵硬的脸部有了松动,又接着道,“何况近些年彤姨娘倒也未曾使幺蛾子,就算她居心不良,母亲一样可以收拾了她。锦绣阁的那位不就是活生生地例子么。”
薛婧瑶话一说完,萧嬷嬷也附和道,“夫人莫要生气,莫得因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那可就称了彤姨娘的心。”
饶氏这才幽幽叹口气,语速极慢地说道,“我原也是不急的,可你父亲每月至少有十日歇在我这里,我肚子都还未有动静。”
饶氏将目光移向薛婧瑶身上,她看着薛婧瑶从襁褓之中逐渐长到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处事沉稳聪慧,还老是出言开导她这个做母亲的,平日里也会帮她出谋划策。
她生了个好女儿。
“只是,瑶儿,你终归不是男儿啊。”她摇摇头,面露遗憾,“只怪为母的不争气,这肚子一直不曾有动静。”
她饶氏又看向窗外,薛婧瑶知道,饶氏看的是彤姨娘所住的墨玉阁方向。
饶氏呢喃着,“不止彤姨娘,便是蓉姨娘也是剩下男丁的,只为母的还未曾生下嫡子。”
说着,她收回目光,慈爱地看着薛婧瑶,“母亲别的倒不怕,只怕彤姨娘太过得宠,她的女儿越过了我的瑶儿去。母亲想了那么多法子,才给你二姐挑了个比上不足,比下也不太有余,总体都不太出挑的夫婿。可那彤姨娘心中定是不服的,她又生下庶长子,这让为母的如何不急?“
薛婧瑶拉住饶氏的手,“母亲不必着急,母亲定能生下嫡子,为瑶儿添个弟弟的。”
闻言,饶氏轻轻一笑,身上妇人独有的风韵散发开来,极其美艳。
薛婧瑶又接着道,“母亲不必为瑶儿忧心,瑶儿以后定会嫁得比二姐姐好,不,瑶儿会嫁得比薛府任何一个姐妹好的。”
饶氏只当薛婧瑶这是玩笑话,未放在心上,心情倒因这话而好了不少,“为母的很欣慰,瑶儿果真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瑶儿放心,母亲定为您寻一门上好的婚事,让你嫁得风风光光的。”
但薛婧瑶说这话时,神色是极认真的,言辞也是超乎寻常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