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走去,胸口砰砰的剧烈跳动着,仿佛屏风后面藏着什么猛兽,想看又怕见到它真的存在。
床榻上,红玉穿着红色的衬裤,同色的肚兜上绣着一朵鲜艳的牡丹,露出来的莹白肌肤上齿痕淤青遍布,一头秀发松散着,抬着头,平静的望着宝珠。
“红玉,你先出去吧。”
霍正东说完将呆呆站在屏风旁的宝珠拉倒外间。
宝珠麻木的站着,浑身发抖,连红玉什么时候穿好衣服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霍正东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红玉是我屋里的人。”
宝珠怔怔的看着他,屋里的人?什么是屋里人她现在不想知道。
“昨晚我……你又不肯,我就叫她来伺候了。”
宝珠心里像是被突然捅了一刀似得,猛的清醒过来,哆嗦着唇厉声呵道:“昨晚我要是肯了呢?是不是也成你屋里人了!”
霍正东皱眉:“你小声点儿,胡说八道什么呢!”
宝珠转身就走,被霍正东从身后抱住:“好了,别生气了,你要是不高兴,以后打发了她就是了,别为这点事再跟我闹别扭。”
宝珠厌恶地推开霍正东的手:“你不是说男女之欢由情而生么?你和她又是哪段情?”
霍正东无奈哄道:“什么情不情的,我心里现在只有你。”
“那身体呢?现在有几个?以后呢?你心里还会有谁?”宝珠颤着声音喊道。
霍正东也没了耐性:“你这是在胡搅蛮缠什么!大清早的为了一个丫头跟我大呼小叫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你要是心里有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霍正东冷笑:“原来我一路让人护送你来京,又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只换来你的这么一句质疑,你自己说说我心里有没有你?你整日里往外跑,抛头露面的跟各样男人谈生意,还一个人跟着个痞子去租房子,我说过你什么了?我看那些个书法女红不学也罢,你还是先学了什么是三从四德再说吧。”
宝珠仿佛被雷劈到一般,怔怔的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盯着霍正东。
门被推开了,张氏气冲冲的站在外面:“珠儿,你还没让人家说够么?你给我出来!”
霍正东还穿着里衣,见张氏推开门,恼怒的哼了声,转身走到里间披上长衫。
张氏拉着目光呆滞的宝珠就走,霍正东随后追上,“我走,你好好想想吧!”说完气冲冲的牵了马出门了。
姜妈妈小梅早就听到动静起来,远远地站在一边。
张氏将宝珠拉到屋里,按在椅子上,恨不争气的说道:“珠儿,现在这样你还不走的话,娘自己走,我回牛头村去!”
宝珠呆愣愣的出神,也不说话,好半天才冲张氏点点头。
张氏叹口气,给宝珠擦了眼泪,然后快手快脚的开始收拾东西,宝珠行尸走肉般跟着一起收拾。
几个小包袱很快就收拾完了,小梅站在门外焦急的说:“夫人,姑娘,你们是不是等爷过来说一声再走啊?”
姜妈妈也劝道:“陈夫人,姑娘和我家少爷不过是拌几句嘴,你怎么就要走呢?”
张氏面无表情的说:“姜妈妈,小梅,这阵子我们娘俩打扰了,非亲非故的,没有常年住在这儿的道理,既然宝珠已经找好了房子,我们也该着搬走了。”
宝珠收拾妆台的时候被那只珠花扎了下,心里又一阵酸痛,从妆盒里拿出来,和那只装着耳环和股份契约的盒子放一起,摆在了桌上。
张氏找宝珠要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小梅:“小梅姑娘,辛苦你了,还有红玉姑娘,这银子是赏给你们俩人的,你转交给她。
张氏又回头跟姜妈妈说道:“姜妈妈你是有身份的,我们也不敢给就给你道谢了。”
姜妈妈和小梅二人一看阻拦不住,只得退到一旁。
张氏牵着宝珠,一路出了门叫了轿子,奔着城西而去。
到了新租的小院儿门前,宝珠掏出钥匙开了门,张氏还头一回过来,一看整整齐齐的甚是喜欢,见宝珠呆头呆脑的坐在那里不说话,张氏也不理她,放下包袱,挽起袖子就收拾起来。
地方是宝珠前阵子都收拾过的,当时存着自己的小心思一直瞒着没说。
张氏一看锅碗瓢盆的都齐全了,就出门找邻居问了路,自己把米面买了回来。
做好了饭,宝珠不吃,张氏也不强求。
晚上娘俩躺在同张床上歇息,一整天都没说话的宝珠终于开了口:“娘,到底是他不对,还是我错了?”
张氏长叹了一声说:“你撑着家,在外跟男人打交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高门大户的,将来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是平常,你错就错在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般配,还不管不顾的冲上去,非要撞的头破血流才能明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