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上学,常年住在周府。
兰翠撇撇嘴说:“让那两个小的别不懂事就行了,有大嫂子照看着,我也没啥好不放心的。”
周安险些吐血,干笑着不回应。
兰翠又凑近一步问:“显哥儿这次回来见天的往山上跑,是不是那边的地.....”
周安打断正色道:“兰翠姑娘,主子的事儿当奴才的可不能瞎过问,我没这个胆儿,要不您自己去问问少爷?”
兰翠见周安嘴紧不肯透露,哼了一声,摔着帕子走了。
周安冲着兰翠背后轻轻啐了一口,继续收拾行李。
兰翠出了周仕显的跨院,一路闲逛到厨房,两个老妈子阎婆子和魏婆子正在捣鼓一条十几斤的大鱼,刮鳞开膛,一屋子都是鱼腥味。兰翠拿帕子掩着鼻子吩咐:“阎妈妈,晚上给我顿一碗燕窝。”
阎婆子低头挖鱼鳃,似乎是没听见,兰翠不耐烦又提高了声音喊一遍:“我说我要碗燕窝,阎妈妈你听见没?”
阎婆子翻下眼皮还是不吭声,旁边魏婆子赶紧搭腔:“听到啦听到啦,姑娘您歇着,晚上保管做好给姑娘送过去。”
兰翠瞪了阎婆子一眼,转身出去。
“呸!什么东西,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阎婆子愤愤的说。
魏婆子劝道:“你管她做啥?正经的太太都不管,咱们操啥心?”
阎婆子气道:“我就看不惯她那个张狂劲儿,小浪蹄子,整晚上的嚎叫,跟野猫叫春似得。”
魏婆子说:“这不是来要燕窝了?润好嗓子晚上接着嚎呗。”
阎婆子顿时嘿嘿笑出声来,凑上去在魏婆子耳朵跟前嘀嘀咕咕一阵子。
魏婆子憋着笑问道:“你说这二太太心里到底咋想的?自家的爷们儿让个贱丫头这么那么的睡,她也不吃醋?”
阎婆子撇嘴道:“谁知道呢,这二太太也真是的,自己男人不紧着,那点子吃食却护的紧,厨房里的细米白面鱼肉猪肉倒是都在心上记了数,要说她手紧看财吧,燕窝这么金贵的东西又不识货,白白便宜了那小蹄子。你说她这都当了多少年的太太啦,咋就改不了这小家子气没见识的毛病呐?”
魏婆子笑道:“听说早些年二太太在娘家可没少捱苦受穷,小门小户的自然是不上台面,哪里比得上咱们家的太太。“
阎婆子不赞同:“那也不尽然,二房两个小的可没挨过饿受过穷吧?咋也畏畏缩缩的不上台面?听说在那边府里住着,月银花费比咱家显哥儿都多。”
魏婆子叹气:“也真是难为咱家太太了,这边想着孝敬老的,那边还得伺候着小的。”
阎婆子在围裙上抹了下手,站起来说:“不行,我得让小安子回去禀报声,让太太以后可别再送啥人参燕窝的,这都填狗肚子里去了。”
魏婆子一把拉住她,小声说道:“你可别多事,太太啥事不晓得啊,让咋俩过来就是伺候老太爷的,别的都少管,再说了,这中间还关乎着大爷的脸面呢...”
阎婆子想了想,也就作罢,转身拿了猪肉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