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战事未明,后方也多灾多难。如今京城中人心惶惶,其中最大的变数当属永威将军府了。京城里的人们如今谁说起永威将军府来,不叹一声“可怜”的?
且不说永威将军如今传说中下落不明的事情,不久之前却又传出了府中长子嫡孙失踪的消息,这不没过几天,便又挂起了白帆,原来那失踪的嫡孙竟然已经去世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本就是天地间最残酷的事情之一,更何况如今这种情形,说不得这将军府的妇孺们要送的,可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了!
这件事也在朝廷上引起了一阵风波。永威将军昭煜炵率兵在北疆作战,胜败如何且先不说,如今唯一的嫡子却在京城里不明不白死了,这绝对是动摇军心的事情。上至皇帝、下至京兆尹,由不得不重视。
然而不论如何,最心痛最愁云惨淡的,还是永威将军府。如今府里的主子们本就老的老、少的少,之前还有个老夫人起个定海神针的作用,昭夫人居中调和,可现在老夫人中风、昭夫人病倒,两人一下子撒开手来,唯一还能够正常做事的人就只剩下裴馨儿了。但她毕竟之前只是个妾室,就算当了将军府一阵子的家,那也仅限于府内的内部事务,从未真正主持过大局,也从未真正学习过如何主持大局,一时间竟忙得是头昏脑涨、手忙脚乱,出了不知多少纰漏、闹了不知多少笑话。
她一方面要操心老夫人和昭夫人的身体,一方面要筹谋敦哥儿的葬礼,只恨不能将一个人分成两半,一天分做两天来使。辛亏老夫人虽然中风,然而太医们会诊的结果却并不太严重,只要小心调理得当,当不会落下什么嘴斜眼歪的毛病才是,不然她还能更焦灼几分,负担更沉重不少。
昭夫人毕竟年轻些,身子骨也好些,虽然一时之间病了,但好好将养几日,问题亦是不大。
敦哥儿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昭家的嫡孙,还是皇帝的准女婿,葬礼也绝对不能轻忽了。裴馨儿从未主持过这样的事情,难免一时间摸不着头绪,不知该从何下手才好。好在外院的事情自有谋士处理,内院的各种消耗与布置也有老夫人派了资深的嬷嬷前来协助,这才勉强应付了下来。
要说老夫人也确实称得上一声“女中豪杰”了。虽然听到敦哥儿的噩耗的那一瞬间有些承受不住,但毕竟是经历过丈夫和儿子的悲剧的,之后倒也慢慢缓了过来。而在她缓过来的第一时间,一开口就是交代了让人去帮裴馨儿的忙,倒是对裴馨儿的能力和将军府的情形清楚得很,相较之下,原本情况比她好得多的昭夫人倒是欠缺了一点儿。
待昭家布置好了灵堂,发丧的通知便传遍了各家府上,平日里跟将军府有所来往的人家便纷纷派了人上门吊唁,便是那些素无来往的人家也看在敦哥儿曾是准驸马的份上凑了一份子,倒是显得这个丧礼极为哀荣。等到皇帝和皇后的使者到来,这种哀荣更达到了顶峰。
只是这种哀荣却是任何人家都不希望遇到的了!
裴馨儿一直忙着丧礼的事情,对于敦哥儿究竟是如何去世的倒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究了,只能全权交付给了京兆尹衙门。转眼便是数日过去,却还是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好在上门吊唁的人虽多,但毕竟敦哥儿只是个小孩子,许多人家只需要派了亲信的人上门就行了,主人家并不必亲自到场,裴馨儿也就用不着亲自出面招待,这才勉强应付了过来。而当应当不应当上门的人都基本来过之后,她方才微微松了口气,便接到了皇后召她进宫的懿旨。
本来这种情况下,有丧事的人家不应该进宫去,免得身上的晦气冲撞了宫中贵人的,但皇后有命令下来,裴馨儿心中也是略有所悟,便还是收拾了一番之后进了宫。
来到皇后宫中,却看见皇帝竟也赫然在座,她心中的明悟便又多了一层。规规矩矩行礼问安之后,皇后赐了座,两人略说了两句将军府中的情形,皇后便指了个事端避了出去,只留下皇帝和裴馨儿以及贴身内侍在内。
看来这次,不过是皇帝借了皇后的口让她进宫来的吧?
她低着头坐在下方,一动不动。皇帝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半晌没有说话。
“裴氏……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朕的疏忽了。”过了许久,皇帝才缓缓开口道。
裴馨儿依旧没有说话。她知道皇帝既然叫了她进来,必然是要对她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皇帝站起身来,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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